他深吸了一口气,持枪进了大门,每到一间屋子前,便奋力一脚将门踹开,却丝毫不见任何人影。
他端着枪,继续往前走,直到踹到主卧大门的时候,发现是沉的,这扇门从里面插死了。
他后几步,猛地向房门踹去,但没用,房门只是晃了晃,依旧没有被撞开。
一门之隔的卧室内,陈开颜已将一个柜子顶在了门的背后,自己则坐在地上,用背部顶住柜子,死死地抵着。
李彪连着踹了几脚,房门仍旧纹丝不动,他急了,对着门上一个相同的位置,连开了几枪,子弹穿过门板,将对面的玻璃窗打得稀烂。
陈开颜趴在地上躲过了子弹,见门外没动静了,她小心抬头一看,只见门板上刚刚被子弹密集射击过的地方已烂成了一个小洞,此刻,正被一只皮鞋从外面一下一下地猛踹着。
咔嚓一声,门被踹穿了。
李彪的一只手从这个踹出来的豁口伸进来,他上下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柜子的边缘,努力往一侧推起来。
陈开颜看着手上的勃朗宁M1906,不由焦急万分,没子弹了。
她知道张义在书房藏有手枪甚至是手雷,可现在哪里能拿得到。
举目四望,她想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制止这只手。蓦地,借着月光,她看见窗户下面散落着一地玻璃碎渣儿。
陈开颜扑过去,从床上抓起一条枕巾缠绕在手上,然后从地板上捡了一块又长又尖锐的三角形玻璃,把它握在手里。
门口,李彪伸进来的手已经把柜子一点点挪开,眼看就要把门弄开了。
脸色苍白的陈开颜死死握着尖头朝下的玻璃,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准那只手向下猛地扎了下去。
“啊——”门外的李彪突然惨叫了一声。
他伸进来的那只手,已经被三角形玻璃穿透了,就那么卡在门洞里,动也不能动,抽也抽不出去,血水不断地往外冒着。
他恼羞成怒,早就顾不得什么抓活口了,咬紧牙关,换了一个弹夹,对着门板盲目地连开数枪。
很快,手枪撞针发出“咔嗒咔嗒”的空响声,这只弹夹的子弹也打光了。
屋内的陈开颜靠在墙一侧,听到了“咔嗒”声后,她猛地明白过来,赶紧跑到窗户边,登上了窗台。
她伸手在窗台上方摸索着,很快就抓到了凸出来的房檐,将身子慢慢地探出窗子,扒着房檐,一点点挪到隔壁房间的窗户,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踢碎了玻璃,奋力跳了进去。
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门口的李彪急了,但此刻他也没辙了,动也不动地跪倒在地上,一摊血水从门的下方流淌出来,把他的鞋和裤子都浸湿了。
他脸色惨白,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拖着被卡住的胳膊,喘着着。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如何甘心,他笃定张太太跑不了,因为还有两个同僚在外面埋伏呢,但人落在他们手里,哪还有他的功劳。
这么想着,他咬紧牙关,大吼一声,猛地将卡在门洞里面的手拔了出来,钻心的刺痛让他浑身颤抖,一个痉挛,跌倒在地上。
可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他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略一停顿,从瘦猴身下捡起手枪,满脸狰狞地向楼下追去。
这边,虚弱的陈开颜咬牙从地上爬起来,适应了黑暗后,摸索着打开大门,同样向楼下跑去。
然而,她才到公寓门口,一把枪便从一侧伸出来,顶住了她的额头。
又是一个特务,他冷笑道:“身手倒是不错。”
陈开颜一步步后退,特务一步步往前,这时楼梯上面传来脚步声,特务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楼上:
“瘦猴?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