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沉默了。
审讯室,一片安静,只剩铅笔摸索纸面的沙沙声,画像师紧攥铅笔,一边听陈满囤小声的描述,一边勾勒人像轮廓。
只见画像师描了一笔,又回头看看身边的陈满囤,陈满囤摇摇头:“下巴这儿宽了,要窄点。”
画像师又描了几笔:“这样?”
陈满囤痴痴望着跃然纸上的人像,终于点了点头。
画像师长长舒了口气,将人像递给何商友。
张义凑过去看了一眼,轮廓清晰,眉眼、神情传神,这样的画像太逼真了,林秀梅彻底暴露了。
一个特工,身份比性命更重要,身份暴露了,只有死路一条。
她一暴露,首先危及到的便是王乃器。
然后便是自己。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过年的,后院起火了。
“。何处长,我现在可以见到我娘了吧?”这时,陈满囤出声了。
听他这么问,何商友勾起嘴角看着他,笑了:
“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陈满囤直勾勾望着他:“什么意思?”
“好消息就是你爸妈早被你的同党转移了,呵呵,坏消息自然是你上当了。”何商友边说边凑过去,他的话在陈满囤耳朵里如同擂鼓。
“你个龟儿子骗我”陈满囤愣住了,然后爆发了,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扑过去想撕咬何商友。
何商友躲过,一脸嘲讽:“幼稚,还龟儿子,忽悠的就是你这种瓜娃子,呵呵,诸葛不善用兵,却名垂千古。周公瑾用兵如神,民间只流传他嫉妒贤能。所以说,看到的,听到的,往往都不是真相。”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将他拖下去,先饿他几天。”何商友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哼,骂人是骂不死人的,饥饿一定会饿死人。”
说着,他望向张义,一脸踌躇满志:
“走吧,也该向戴老板汇报了。”
戴春风办公室。
戴老板翻看完审讯记录,冷峻的脸上终于浮起一丝微笑。
“二次合作抗战以来,红党的声势日益浩大,委座为此殚精竭虑忧心忡忡,如果我们再不警醒、再不奋起,等赶跑了日本人,红党必成心腹大患…
一旦他们得势,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次你们二处这个头开的不错,终于找出了隐藏的地下党线索,二位都是功臣。”
张义谦虚说:“局座过誉了,这次旗开得胜,全靠何处长出马才拿下了犯人的口供,何处长老谋深算,手段狠辣,让属下感触良多啊。”
何商友自得一笑:“红党向来狡猾,对付他们,就得比他们更狠才行。”
戴春风点头认可,思忖着问:“你们觉得这个林秀梅会藏在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不是藏拙的时候,张义瞥了一眼何商友,直接说:
“我有个大胆设想。这个林秀梅是陈满囤的未婚妻,他一出事,父母就被红党接走了,会不会他们也在为红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