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我提示你一下?”李士君的话里似乎内涵复杂。
陈恭树一愣,连忙解释:
“我知道的都说了”
“是吗?”
李士君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敲了敲桌子,问:
“你半夜接到的电话呢?”
“啊?”陈恭树嘴巴张得老大,他没有想到李士君连这个都掌握了,忙道:
“是张义,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区会计被捕的消息,通知我采取措施。李主任,不是我刻意隐瞒,是一时没想到。”
“张义?”李士君的脸色变得凝重,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他还在上海?”
“是,他负责特别联络站。”
陈恭树一五一十地将张义给他打电话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详细介绍了他所了解的特别联络站执行过的一些任务,而后叹了口气:
“这厮狡猾如狐,不知道藏身在哪里,我怀疑他一直在监视我。”
同时他心想,要不是张义那个电话,他昨晚也不会出门,不出门就不会沦为阶下囚。
这一刻他对张义也仇恨起来。
李士君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琢磨着陈恭树的话:
“那是一个公用电话。骤然得到情报,他急于通知你,肯定会选择最近的电话亭。
反推,他肯定就住在电话亭附近,黑灯瞎火的,虽然没有路人看见他,但我们只要拿着他的画像,派出人手在附近一条街挨着一条街的找,总会有收获的,你说呢?”
陈恭树摇摇头:“我和他没打过交道,不认识他”
李士君打断他:“你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但特高课肯定有他的画像。”
“万一他乔装打扮,和过去不一样了呢?”
李士君沉吟了半天,才开了口,像是在对陈恭树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化妆不过是障眼法,又不是整容,能改变相貌,却改变不了身形,只要我们工作做的仔细点,他就跑不了。”
见李士君如此笃定,陈恭树挤出一丝笑容:
“那我就提前恭喜李主任了。”
李士君人畜无害地笑了。
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渐渐变暗了。
菜市场里人头赞动,周围都是高声叫卖的菜贩肉商和挑挑拣拣的男女老少,赤橙黄绿的蔬菜让人眼花缭乱。
补鞋匠在缝缝补补,面摊老板在摔打抻拉,还有旧书摊、典当铺、理发馆等等。
张义此刻就坐在面摊的路边,吃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副苦力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