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是上海区区书记郑修元发给老板的,我现在去和他接头,商讨营救计划。
你们二人乔装打扮后,分开行动,一人去侦查王天林的行踪,一人去租界巡捕房,想办法打探情况。”
说完这话,张义内心叹息一声,时间紧迫,他现在还不清楚王天林和陈明楚会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尤其是王天林,此人向来以“笑面阎罗”著称,谁知道他肚里里面转的什么弯弯肠子,为了向“76号”邀功,他什么事干不出来!
“是。”
猴子和钱小三二人领命,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各种证件和枪支,最后又分别将一枚注入氰化钾的自杀袖口佩戴到身上。
钱小三笑嘻嘻说:“有了这玩意,万一落到日伪手中,不用受活罪了。”
张义神色凛然,同样拿过一枚纽扣,说道:
“行动吧,箭在弦上,有进无退,保护好自己。”
按照戴老板电报中的指示,张义来到兆丰公园。
从黄包车上下来,他将目光投向远方,顺着他的视线,远远能看见公园的西门。
再转头向侧面看去,只见一条笔直的街道上,高大的树木整齐地排列在马路两侧。
街道的另外一边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每隔不远就有一张长椅,几张椅子上分别坐着几对窃窃私语的年轻恋人。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几人一眼,缓缓向前走去。
稀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枝叶,缓缓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良辰美景好时光,但这和他从事的静谧、曲折、湍急,甚至是凶险的工作格格不入。
张义表情平静,波澜不惊,但心下却警惕起来,有陈明楚这个内应从中作祟,上海区还是上海区吗?
谁能保证区书记郑修元有没有落水呢?
继续往前走,这条路上同样波澜不惊,没有任何人前来和他接头。
不会是个陷阱吧?
张义心下一凛,借着坐在长椅上的机会,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张《庸报》放在旁边,右手隔着衣服紧紧握住了腰间上膛的手枪。
几分钟后,旁边的小路上,传来一阵狗铃铛的声音。
张义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黑裤皮鞋的男人,牵着一只呼哧呼哧吐着舌头的小狗走了过来。
他左手上同样拿着一份《庸报》,晃悠悠像饭后散步的消遣客一样。
他踱步到张义坐的长椅边,目视前方,突然问:
“请问先生看的是今天的《庸报》吗?”
张义心里了然,淡淡道:
“不,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