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果然老奸巨猾,眼见时机不妙,立刻溜之大吉,但他如此不加掩饰的逃离,到底是挑衅呢还是故布疑阵。
在张义看来,此人有可能真的逃离了武汉,但也有可能故步疑阵,所谓的离开就是个幌子,说不定此刻又潜入了城内。
他思忖了一会道:“给长沙那边发报,让他们帮忙排查,另外,立刻将他的画像下发张贴,全城通缉。”
“是。”
whitehouse酒吧原先是法租界外国人的俱乐部,位于法租界最繁华的新巴黎街。
但随着淞沪战役的结束、金陵陷落后,武汉成了国府临时首府,越来越多的外国武官、驻华使节、记者开始光顾这里。
酒吧立刻改头换面,成了出名的声色之地和情报交易中心。
每天晚上,人们在这里或寻欢作乐、醉死梦生,或得志意满地拿到自己想要的情报。
这时,酒吧的门被推开,一个驼着背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了进来,青筋暴露的手上颤颤巍巍的握着一根黄杨木拐杖。
门口的侍者看他这幅样子,刚想拦截,就见老人伸手拿出了一枚金色的硬币。
见他持有俱乐部的徽章,侍者恭敬将他迎了进来。
“老人家,您慢点。”
老头没有说话,似乎走了几步路已经气喘吁吁,他抓着拐杖,弯着腰低着头,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水,打量了一圈酒吧内,然后向着吧台的位置走去。
“一杯威士忌。”老头好不容易坐上高脚凳,用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
调酒师是个东方面孔的男人,诧异地看了老头一眼,缓缓递了一杯酒水过来。
但老头却没有接过,只是盯着调酒师,原本浑浊的眸子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用余光瞥着周围,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明明点的是血腥玛丽。”
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
听到这话,调酒师表情微变,随即被掩饰,他眼中透出一丝欣喜,点了点头,道:“他在2号包厢。”
老者没有再说话,自顾自喝完了酒水,然后放下几张钞票,转身向着2号包厢走去。
2号包厢里面,一个身材高大、鼻梁高挺,留着棕色头发的德国佬正搂着两个衣装暴露的女子喝酒,突然门被推开。
德国佬不悦地看着他,刚想呵斥几句,就见老头握着拐杖的手富有节奏的敲了起来。
是摩尔斯密码。
德国佬迷醉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将陪酒女赶了出去,窥视了一眼门外,将包厢门紧紧关上,用蹩脚的中国话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老头原本佝偻的身躯瞬间挺直,径直坐在了德国佬的位置上,拿起酒水自顾自喝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敢回来?外面都是你的通缉令?连法租界都有,你知道吗?现在连法国人都讨厌你,谁能想到披着神父外衣的骑士竟然是一个日本间谍,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是对上帝的亵渎,那些基督教徒恨不得将伱钉在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