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翊这内宅,回廊曲户,径路通幽。
那诸多的亭台廊榭,更是错落。
如果不熟悉这里的人,只怕在这重门叠户间,很容易就迷了路。
一架以细木为骨架、细雕了花纹,造型奇秀的灯架,立于妆台旁。
这是一间精致的卧房,灯架上八支牛油蜡烛,映得房间通明一片。
一个美貌少妇,穿一件半透明的薄纱睡袍,对镜而坐。
那丰臀细腰,曲线夸张。
窗下摆着一张卷耳的紫檀几案,上边有茶水和点心。
旁边圈背椅上,坐着一个穿睡袍的三旬中年人。
他是张云翊的长子张心然。
张庄主十七岁时就有了他,所以张少爷和父亲年岁相差并不是很大。
对镜卸妆的那位美貌少妇,则是他的妻子陈婉。
忽然,外面传来叩门声。
正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的张少爷立即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他拉开门,那报信小厮就站在外面,一脸兴奋地道:“少爷,成了!”
张心然喜道:“杨执事睡了她?”
小厮道:“灯挂起来了呢。”
“哈哈,好,好好好!”
张大少得意道:“这一遭总算拿捏了他!
我倒要看看,他这一回还如何为难我张家,哈哈……”
张大少笑了几声,挥手道:“去,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那小厮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开了。
陈少夫人坐在梳妆镜前,撇了撇嘴。
“这种事儿,也就你们爷儿俩干的出来。
桑枝可是你爹的如夫人,你的小姨娘呢。
送去白给人睡,你们爷儿俩还兴高采烈的。
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桑枝是张云翊的“妾”,通常用来馈赠或者侍候客人的是“姬”。
两者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
像张庄主这种身份的人,就算是用来款待客人的,那也该是姬而非妾。
所以,杨灿一旦沾了她,张庄主就有理由向他发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