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砚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把荔枝放进冰箱以后,下意识把他暑假准备带戚许出国这件事咽了下去。
后来开车回到公司,江珩又很骚包地过来问他身上这身西装怎么样。
虞青砚扫了一眼夸很好看,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这样拾掇自己了,江珩跟他说了个名字:“我去当伴郎啊。”
江珩说的这个人虞青砚倒也认识,只不过算不上熟,因此回忆了一下皱起眉头:“他不是喜欢同性吗?”
江珩摇了摇头,见怪不怪:“这个圈子不就是这样吗,哪那么多坚定不移的人啊,太多人承受不住压力了,最后大多数都会选择步入婚姻的殿堂。”
“再说了,也有可能是年轻的时候爱玩,想找刺激,实际上弯得并不彻底,这都很正常。”
虞青砚再次沉默。
后来他想了很久很久。
戚许年纪小不懂事,难道他也年纪小不懂事吗?连十八岁生日都没过的戚许,真的能分清心动与依赖的区别吗?他作为长辈,是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彻底将戚许拐到一条荆棘密布的不归路上,还是应该尝试引导他,纠正他?
这些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戚许外公外婆的态度。
许岚已经死了,戚许便是老两口唯一的支柱,他们几乎将自己全部爱与希望全部都寄托在戚许身上。
他们无法理解同性之间的感情,认为这是奇怪的,错误的,不正常的。
要是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最最疼爱的外孙跟隔壁邻居家的孩子一样,甚至还跟他走到了一起……
虞青砚静了片刻:“那时候我觉得你年纪还小,又跟我走得太近了,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接触一些不同的人,说不定离开我之后你会转变心态,重新走上一条正确的路。”
“关于这件事,在永川的时候我已经跟你道过歉,所以现在就不重复说了。”
虞青砚定定望着戚许的眼睛,“我想表达的是,我比你大了十二岁。我不需要你替我操心我会不会混淆迁就和喜欢的概念,更不用你来替我分析我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谁。”
“或许我是没有你动心的早,”虞青砚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戚许,“可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凭你胡说八道吗?”
戚许被问得无言以对
在怔忪跟虞青砚对视的瞬间,胸口不受控制地起伏,继而引起心脏的强烈震颤。
所以他当初强迫虞青砚的时候,虞青砚也会有反应。
所以即使他当初错得那么离谱,虞青砚依然只用了五天时间就决定原谅他。
所以就算这辈子他们分开了整整五年,虞青砚在永川县时依然说要追求他。
原来从来都不是因为习惯、疼爱、迁就或者心软。
原来在他喜欢虞青砚的时候,虞青砚也同样喜欢着他,只不过虞青砚比他考虑得更多,比他想得更深远。
这个认知让戚许感觉到心口满涨,继而产生更加强烈地难过、钝痛,以及无法避免的动摇。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不知道这一刻他究竟是希望虞青砚喜欢他,还是希望虞青砚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
“所以,别仗着你比我多了上辈子的记忆就在这里擅自揣测,更不要试图教我做事。”
虞青砚:“重生过一回的人很了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