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西楼四个方位拍了一会,没有多大收获,于是转身去拍摄无言的方向。
无言此时在靠近第一间房洞的墙角处半蹲着。
他用没电的手电筒在地面上的垃圾中拨弄几下,不一会下方竟然露出一堆没燃尽的纸钱来。
褚西楼立刻看准时机,把镜头放大拉进。
这堆纸钱应该很多年前留下来的,上层的黄纸已经褪色泛白,贴着墙根的地方分布着几条竖状烟痕,下端散落着烧完的红香杆。
将表面一层堆放的垃圾全部清扫开后,地面上竟然出现几张黄色的符咒,有的顶部被撕毁大半,看样子这些东西原本是都是贴在墙面上的。
在这种地方看到没烧完的纸钱和黄符,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褚西楼把手机上的麦克风图标关闭,想了想说:“来这里之前我们做过调查,这栋烂尾楼里二十年前死过一个11岁的小女孩,凶手是邻居家的儿子。那帮初中的混蛋把小姑娘骗到这里,再用砖头把她砸死,抛尸在这栋楼里的某一层,该不会……”
“应该就是这一层。”陆砚修从兜里取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耐心地将地面上的符纸展平。
这些符纸常年被埋在烂叶下面,很多地方已经烂出了星星点点的霉印,符纸上堆满了由各种汉字、符号、偏旁部首所组成的纹路,就在陆砚修将符咒拿起的一瞬间,一股腥臭味顿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北帝五雷斩鬼符印。”拾起符纸的手收紧,陆砚修的声音冷了一个度:“这种狠戾的手法,难道就不怕造下杀业大罪吗。”
褚西楼正在努力把画面对焦上那张残缺的符咒,闻言眼睛顿时睁大了一圈,诧异地抬起头。
即使他不太了解各类符咒的作用,但听到“北帝五雷斩鬼”这几个字,也不难猜到这张符的用处。
既然现在有这种残留的符咒,就说明当年开坛做法的人有点本事,而且一定起过杀心。
这样看来,当初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恐怕早就在雷符下魂飞魄散了。
举着手机照明,他朝漆黑的门洞里看了一眼,眉头轻轻皱起:“难道这栋楼里还藏着第二只厉鬼?”
横死过人的地方,无论是凶宅还是凶楼,都会存在一种非常特殊的磁场,如果不经过专门的布置和处理,即使其内部本身的鬼魂已经离开,也会源源不断地吸引周围过路的鬼魂,久而久之就会形成“恶煞”。
“不。”陆砚修摘下一次性橡胶手套,说:“压在你身上的东西已经成煞,至少有十年的道行,从时间上来推断,应该就是当年的怨灵。”
褚西楼被这一通话说得心里发毛,将摄影机往肩上扛了扛,他的目光不由看向前方黑漆漆的楼道中。
借着手机闪光灯的微光,前方至少三四个门洞下方都放着一个白瓷小碗,将镜头拉近,碗内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装了什么东西。
陆砚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些是安抚鬼魂用的供饭,这一片阴气极重,几年里恐怕枉死过很多人。”
褚西楼“哦”了一声,心说难怪楼里那东西才十年就能成煞,肯定害过不少人,再来晚一点,它估计就能够脱身这栋凶楼。
到那个时候,附近的居民只怕都会受到牵连,遭受无妄之灾。
“这里太危险了,”熄暗屏幕,褚西楼站起身:“我总觉得还要出事,还是赶快走吧,到顶楼就能与其他人会和了。”
褚西楼提议前往顶楼和阿泰会和也并不是毫无原因,阿泰身边的道士出自茅山派,有几分真本事,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如果能到达顶楼与阿泰他们会和,到时候人气一足,小鬼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总比如今他们两个单枪匹马要好上百倍。
陆砚修若有所思地回头,漂亮的面容在电筒光下晦暗不清。他看向不远处的黑暗,轻声道:“你想走,它却未必想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