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听澜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阳台上,看着深蓝色布幕上的月亮,想着周肆的事。
周肆实在太缺乏安全感了,他就像一头在外面血战过的小狼,伤痕累累的回到狼窝以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草木皆兵。
现在,他成了周肆唯一信任的人,周肆重视他,也依赖,可又怕失去,所以竟然会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取得他的关注……
江听澜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无法接受任何对个人生命的伤害,想来想去,江听澜还是觉得该带周肆去见见心理医生了,没有别的用意,他只希望能用靠近科学的手段让周肆再开心一些。
这天是周末,已经到深秋了,满地落叶堆积,江听澜很喜欢落叶,不愿意让人扫掉,他喜欢踩在枯叶上的感觉。
周肆陪他在院子里待着,拿了块砖在旁边雕,江听澜刚处理过公司的事,打发走了魏然,闲来无事,走到周肆的背后看他雕砖。
周肆埋头一会儿,已经雕好了,江听澜定睛一看,是一只手。
“这是谁的手?”他问。
周肆轻抚着自己的作品,道:“没有谁。”
江听澜总觉得那只手看上去有些眼熟,却实在对应不上来,点点头,也没有深究,他其实想把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拿出来给周肆讲讲,但又怕他会有抵触情绪,正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试探着问周肆:“你愿意和人聊聊天吗?”
周肆朝他看过来,江听澜道:“阿庭给我介绍了一个很专业的心理医生……”
周肆抬起头望向他,目露疑惑。
这搞得江听澜有些心虚,故作淡定:“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周肆不语,他垂着头,不停抚摸那块砖雕。半晌,他道:“为什么?”
江听澜走近他的面前,把那块砖雕从他的手里拿下来,“阿肆,你昨天伤害自己了是吗?”
周肆抬起头,对上江听澜的眼睛。
江听澜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了,但理性还是提醒了他。
“上一次,你给我做甲鱼汤的时候,老王也看到你弄伤自己的手了。”他道。
如果说周肆刚才的神色还算淡然,现在却委实错愕。
“周肆,你不用弄伤自己我也会心疼你,但是,去和心理医生聊聊吧,有些话你或许也不想和我说,但你可以和他聊。”江听澜道。
周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了声:“好。。。。。。”
于是,两人驱车前往那位心理医生的工作室,那是个十分整洁简约的地方,医生姓许,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人长得出奇的好看,谈吐文雅,用词专业又不失亲切。
江听澜忍不住多盯着他看了几眼。
许医生示意道:“江先生,你在外面等吧,这里有茶饮点心,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
江听澜点头,目送周肆进了一道白色的门。
周肆跟着许医生进了咨询室,里面的环境同样整洁不失优雅,他们坐在两个单人沙发上,许医生推给他一杯热水,眼神友好,笑着说:“哥哥不在身边,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