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康斯坦丁在一件必然不会发生的事情上下注,任谁看都知道有问题。
然而解脱对“纽约”的诱惑太大了,他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四十年、还是八十年?他已经记不起自己还是人类的岁月了。
更别说康斯坦丁只要求它给地狱添一点小堵,尤其是在波德莱尔的灵魂契约已然生效的前提下。
“那么,我赌他的灵魂会到恶魔手里。”不过,让胜利的天平倾向自己总是没错的,“纽约”加码,“一个要求,迷宫的阵眼必须由你充当。”
阵眼不重要,重要的是阵眼困住的人。
康斯坦丁满不在乎:“成交。”
22:31
“上帝啊,我必须说这真是一个相当、相当、相当大的魔法阵!!!”
迪恩站在猎户座大厦——地狱厨房最高的建筑——的楼顶边缘,在猎猎狂风中俯瞰整个地狱厨房。
鎏金色的灵力线条几乎密布所有街区,就差将漆黑的夜晚渲染成白昼,群星甚至因此黯淡了。
可惜能目睹这一壮景的人一只手数得过来。
兴奋无比的迪恩,他不远处、视线虚焦于迪恩的萨姆,和咬了支烟却难得不过肺、但屁股再往外多挪两寸就会自由落地的康斯坦丁。
最多再算上同样在曼哈顿的午夜老爹,前提是这虐待狂没有在小房间里沉迷剥哪个倒霉蛋的颅骨。
“我可没那么大能耐,不过是个赌约。”康斯坦丁懒洋洋地回绝了迪恩的吹捧。
迪恩还想说什么,话头却被萨姆打断了。
他默不作声地把迪恩从大楼边缘扯开了点,变相也从康斯坦丁身边扯开了点。
“那个打赌的对象,我听到你叫‘祂’纽约。”萨姆说。
短短一天时间里,康斯坦丁教了他们几个魔法和诡计,在对付恶魔方面卓有成效,看上去全没藏私的打算。
但透过对方玩世不恭的外表,萨姆总察觉到某种没来由的不祥,这种隐约的不祥叫他始终无法彻底放下戒备。
而在异空间遥遥目睹康斯坦丁主动套上绞刑绳的萨姆,终于厘清了这种不祥的预感来自何处……是潜伏在魔法师颓倦神态下的自我毁灭倾向。
它所导向的行事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狡诈实用主义,必将给周遭一切招致不幸。
这一点,萨姆相信作为当事人的康斯坦丁再清楚不过了。
证据是迷宫中心的选址。
萨姆只要稍稍扭头,便能从猎户座大厦顶楼隐隐眺望到废弃法庭,反过来则受霓虹灯影响,极为困难。
——康斯坦丁在以自己的方式保护波德莱尔。
那么他和迪恩呢?“纽约”看过来的那一眼又代表什么?
萨姆眼神晦暗:“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纽约’……”康斯坦丁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