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冲黄叔朗礼貌点头。
“稍等,我去楼上喊夫人。”
管家迈步起身,紧抓着他裤腿的傅久俞被带得踉跄了一下。
不等管家有什么动作,傅久俞就伸着小手帮管家把抓皱了的裤腿捋平,然后自己自觉迈步,慢吞吞地爬到了沙发上。
“哈哈,你去,你去,麻烦了哈。”
黄叔朗没注意到这个互动的小细节。
他下意识地对管家点头哈腰,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挺丢面子的,心里尴尬羞愤之余,对傅久俞这个“自家小辈”的小孩难免拿出了几分高高在上。
“你看你爸,”黄叔朗笑了笑,用亲戚惯会用的,亲昵中带着点尽力掩饰的刻薄与挑剔道。
“这么大人了,大白天的还睡这么久的觉。”
“对长辈多不礼貌,你以后长大了可别学他。”
傅久俞没有接话,表情冷静地看着二楼的走廊,他绷着的小脸冷漠,瞳孔黑漆漆的,像是没有活人气的瘦弱娃娃。
……一家子神经病。
黄叔朗在小辈那自讨没趣,心中羞愤更甚。
他用新买的皮鞋在脚下的软皮地毯上狠狠踩了踩,心里酸溜溜的。
得意什么,不就是靠男人吗。
嫁了这么大的大老板,多帮衬一下亲戚怎么了?
一点小忙推三阻四地拖到现在,得意个什么劲啊,穷显摆!
黄叔朗心里暗骂,嘴角还是在俞白身影出现在二楼的那一刻高高扬起,露出了一个热情而又亲昵的微笑。
“小白来啦,姑父来看你了,可等了你老半天……”
和傅久俞一样,俞白也没有回声。
他扶着二楼的栏杆,有些愣怔地看着楼下摆设,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是身体残留的印象吗?
俞白扶着栏杆,头又有点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