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掉泪不要紧,申一甲心里也挺难受。他和娟子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没见过娟子这么委屈地哭过。
“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申一甲心里很矛盾,让吕良和娟子在一起,这是孙婧的意思啊,他还真不好过多干涉。
下午三点钟,是客人最少的时候,吕良来到娟子的小屋里,强行抱住了她,嘴上亲,手上摸,把娟子吓得跑了出去。娟子只对申一甲说了一个梗概,吕良如何欺负她的细节都省略了。
申一甲知道娟子不愿意说这些,如果不是吕良出了事,她肯定不会告诉他。现在吕良和娟子发生了冲突,申一甲当然要站在娟子这一边。虽然吕良有孙婧这层关系,但他好像没有孙婧的基因,只会添乱,不会添花,只能惹事,不能平事。
申一甲拿过娟子手里的纸巾,替她擦着眼角,没想到娟子又哭起来了,他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还了得,这是推拿店啊,如果让客人听到哭声,还不都得吓跑啊。
娟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扑到申一甲的怀里,侧着脸贴着他的前胸。
申一甲拍打着娟子的后背,想让她尽快安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解救吕良。
“娟子,别哭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申一甲说,“你放心,我会对吕良说,让他不许再难为你。”
娟子从申一甲的胸前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丝苦笑。
申一甲知道娟子不喜欢吕良,但不知道她对他反感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吕良趁他不在的时候,敢对娟子如此无礼。他知道娟子对自己有好感,但不知道娟子在心里深爱着他,单单因为关键时刻的一个拥抱,就足以让她涕泪涟涟,难以自已。
“小甲哥,吕良怎么办,要不就告诉孙书记吧,让她赶紧想想办法。”娟子说。
“那样吕良在推拿店就呆不下去了,他很可能会被赶回老家了。”申一甲说。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么等着吧。”娟子擦干了泪眼。
申一甲觉得,娟子还是很善良的,吕良白天那么欺负她,她转过头来,还是想解救他,但她只能干着急,其实帮不上什么忙。
娟子回屋穿好了外套,又来到申一甲的房间。
申一甲正在琢磨怎么解救吕良。他亲自去派出所肯定是不行了,上次被派出所扣下,冒充北京的推拿师,派出所所长和干警都已经认识了他。
“小甲哥,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吧。”娟子说。
“不行不行。”申一甲连连摇头。
他要是和娟子去了派出所麻烦就大了,他现在的身份变了,上一次被派出所扣下时,他只是一个推拿师,现在他是机关干部,市政府督查室副主任。他去派出所,能不能成功先不说,万一被哪个警察跑风,他的形象就大打折扣了。
“为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的?”娟子说,“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带着现金去,总行了吧?”
“你不知道,那帮人,胃口大着呢。”申一甲说。
“你不去我去,我知道了,你怕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娟子说。
“娟子娟子,你先别着急,你让我想一想。”申一甲说。
娟子愣了片刻,一甩门出去了,申一甲歪倒在床上,过滤着可以帮忙的人选。
可以帮忙的人倒不少,领导,同事,还有打过交道的政法口熟人,但他都不能找,因为那样对方就会知道,他有一个嫖娼的朋友。
申一甲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人选。不就是一个派出所吗?还用找市局的领导吗?中层干部应该也可以吧?他忽然想起,经常往督查室送简报的市局综合科的丁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