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河低头看了眼腕表,“国际航班不像出租车,随叫随走。”
“跨国飞行需要提前申请航线,若擅自闯入他国领空,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您放心,我已动用关系加急审批,马上就能拿到许可。”
周建民刚要开口致谢,却被顾清河抬手打断。
“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代家母向您致谢,当年在北川插队时,对江姨的照拂,更要谢您这几十年,对若媚的悉心照料。”
周建民释然地笑了。
眼角的皱纹里,泛着历经沧桑的坦然。
“顾先生,往事如烟,苦难皆成过往。”
“如今我这恶疾缠身的落马之人,能从看守所出来见若媚一面,已是上苍垂怜。”
“往后即便去了,也能走得心安了。”
顾清河却说道,“你未必会死,若您在M国的治疗效果理想。”
“若您仍有重返官场的意愿,我可助您回国,再续仕途。”
一旁的陈青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顾清河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仅能轻易把周建民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居然还敢承诺重返官场?
这份底气,这份能量,简直骇人听闻。
周建民却苦笑着摇头。
枯瘦的手指,缓缓抚过女儿缠着纱布的腹部。
“顾先生的心意我领了。”
“当年若不是我一门心思想往上爬,江红梅不会遭祁援朝玷污。”
“若不是我执念于升迁,我也不会在与殷家的争斗中一败涂地。”
“若我没落马,若媚何至被至亲之人害得如此凄惨?”
周建民满是沧桑的面庞,贴着周若媚的额头,正哭得肝肠寸断时。
病床上的周若媚,忽然睫毛轻颤,从喉间溢出微弱的呢喃。
“爸……”
这声虚弱的呼唤,让周建民瞬间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
“爸,别难过……我都知道了……”
只见周若媚,挣扎着抬起苍白如纸的手,指尖轻颤着拂过周建民眼角的泪痕。
“这一切都是祁援朝的错,不怪您……”
“您虽然不是我的生父,却比亲生父亲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