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督眼神一凝,看向那人,“这是何意?”
“诚意。”那人微笑,“帕夏知晓王国尚有一支机动舰群,大可前往近海截杀此舰队。不必担忧这是圈套,总督该知道,无论有没有这支舰队,我国都无力攻岛。而即使这支舰队存在,贵国也绝无可能突破封锁,何不一试呢?”
总督眼球转动,内心已有三分了然:
“……帕夏这是要借外敌之手,剪除对手的羽翼吗?”
“正是,总督不愧是政坛老手,可谓深谙此道。”
“但如果我把这件事告知贵国苏丹,帕夏不怕……”他摆出抹脖子的手势,“苏丹震怒吗?”
“总督,说笑了。”
信使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阁下何以知晓,苏丹不知此事呢?”
君士坦丁堡,围城第52天。
狄奥多西北墙段的炮台仍尚未铺设完毕,奥斯曼炮兵临时搬来一些小口径的火炮,尝试性地轰击这段乌尔班大师口中的脆弱段,依然取得了耀眼的成果。
第三军用城门的外墙于三日前部分坍塌,露出其后的第二层砖壁。
第二层的狄奥多西城墙远不如第一层坚韧,短短三日轰击,第二层城墙应声坍塌出一个直径六米的巨大豁口,小而致命。
热那亚军与哥萨克佣兵拼死抵挡住铺天盖地涌入的奥斯曼步兵,每条街道每座房屋的争夺阵地,最终令奥军攻势止于了外城区的四分之一一带。
为了防止敌军增兵,28日夜,希腊市民组成的敢死队以三桶火药桶和十八条生命的代价炸塌了奥斯曼指挥官居住的碉楼,失去指挥的奥斯曼军在夜战中不堪骚扰,撤离了外城区。
君士坦丁十一世下令军队拆毁外城房屋,用房屋的石木料填充了城墙缺口,勉强防止坍塌扩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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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次偶然性的城墙坍塌没有引发更大范围的灾难,但已经说明了,保卫帝国一千年的狄奥多西城墙并非坚不可摧的这一事实。
突厥军队军心大振,相反,拜占庭一方则陷入了极度的恐慌。
两周前,他们分明观察到了奥斯曼苏丹率兵离开,但想象之中的胜利并未到来。突厥人的攻势一日强过一日,让纪律性较差的市民自卫队损失惨重,哥萨克人也心痛得没了辱骂苏丹的气魄。
狂喜之后的如坠冰窟,几乎扯断了希腊人心中的最后一根弦。
而令他们重新恢复了生存的希望的,是终于彻底打开的内外联系。
从苏丹撤离后没几天开始,来自西方十字军的讯息便不断被商人和游人送进君士坦丁堡。
脑子正常的商人不可能在激战的节骨眼上往战场里钻,唯一的解释是这些人受了十字军的指使,君士坦丁十一世和穆罕默德二世都心知肚明,但一方假装不说,一方知道了也没意义。
就算这些商人确实是十字军的间谍,可他们确实向奥斯曼军队出售了紧缺的物资。明知道这些家伙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却不舍得那点蝇头小利,可知奥斯曼营中的物资已经紧缺到了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