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贝尔不无惊讶地看着二人:“今天换组合了?怎么是你们俩。”
“合着我非得和那个幼稚病呆在一起了?”盖里乌斯坐在他身边的树桩上,“至于这位塔佩亚先生,他是出来遛袍子的,和我顺路罢了。”
“叭!”
帕拉丁兴奋地叫了一声。
罗贝尔撑着下巴,不禁露出怀念的表情:“它从摩拉维亚的时候就跟着你吧,我记得那时候约拿还自称约翰,你和艾丽莎的事八字没一撇,转眼间你们的孩子都要出生了。”
“嘿嘿。”
朱利奥傻笑着挠了挠帕拉丁的兽耳。
盖里乌斯露出鄙夷的眼神:“你才不到二十就开始怀念这怀念那的,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还不整天没别的事儿了。”
“把我的军团名改成自己生前的军团名的人没资格这么说我。”罗贝尔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怎么非起‘日耳曼第一军团’这么个名字,要不是法罗告诉我,我都不了解。”
“呵呵,人都会怀旧的,等你再长大点就明白了。”
“我现在就明白。”
“你的故事还不够。”盖里乌斯双手撑着树桩,仰头向漫天璀璨的星空望去,“等你什么时候打下属于自己的基业,拥有自己的家庭,听过孩子叫你爸爸,女人叫你丈夫,再亲眼见证这一切逐渐离你远去,你才够格去怀念一些东西。”
“怎么话题还沉重起来了?”
“叭。”帕拉丁同意地叫出声。
“像我这种死过一次的老东西,说话很难不沉重啊。”盖里乌斯半开玩笑地笑道,“你要想听莺莺燕燕的赞美声,可以随便招徕几个乞丐,花钱就有吉祥话听。”
“嘿,朱利奥,别逗你那头袍子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啊?”
罗贝尔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二人并排坐下,秋风吹拂着两人未经打理的碎发,一时竟有些寒冷。
“老大,什么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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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你和雅各布以后打算留在蒂罗尔做一辈子领主,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安生日子。”罗贝尔把手指指向自己,“还是跟我走?”
朱利奥疑惑挠头:“我不太明白,老大。”
“你们离开维也纳的这半年,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我和皇帝闹翻了,和同僚也不怎么,基本每天都藏在大教堂里虚度光阴。”
罗贝尔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虽然我本来一直都在期待这样的悠闲日子,我真实的心情也告诉我我很满意——这么说可能有点幼稚,但是,有你们在我身边,我才能做你们熟悉的那个我,而我现在更喜欢后者了。”
“等等、等等,我不明白老大你的意思,你不喜欢真实的自己吗?”
“如果是我的本心,我现在应该留在安科纳,然后被某个不知名的奥地利士兵杀死,是我虚伪的那一面推动我走到了今天,朱利奥。”
罗贝尔对他攥紧拳头:“记得弗雷德里克跟我说过的话么,他说我总有一天会需要野心和权力,他说的对,在这个乱糟糟的世界上,放弃权力是一种软弱,我们都需要虚伪来保护真我,去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我可以杀生,你可以背叛骑士的正义,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而且不是如农奴那样苟存于世,是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盖里乌斯拍手称快:“说得好,你小子总算狗嘴里吐出几句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