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看着薄时漠。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
但又总觉得薄时漠身上好像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像是有什么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东西已经突然失控了。
“能。”
白一回答的漂虚。
他也不能确定。
他仔细瞧薄时漠的反应。
可薄时漠就坐在那里不动,他侧过脸去看落地窗外的满月,浑身上下充满了像是心死了的那种孤寂。
他并没有说话表态。
白一也静静等着。
两人便只是安静坐着。一坐便是五分钟过去了。
此时夜已经更深了。但明明夏末的风吹进来并不瑟瑟。
白一越发觉得自己待在薄时漠身边,让自己全身都在发毛似的痒和凉,上身不可抑制得打寒战,凉意瞬间就已经从脊椎骨一路趴瑟开。
他忍受不来这种恐怖,找个借口就关门出去,独自在门外守着他的安危,顺便给薄时漠留下独处的空间。
薄时漠在屋子里静悄悄的。
直到几近黎明的时候。白一已经在屋外的沙发上入眠。
薄时漠独自走在走廊上,顺着指示牌一路朝重症监护室走去。
他就站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没进去叨扰任何人。此时四周的走廊上点着白炽灯,急救室里的机器声隔着隔音玻璃依旧能听到隐隐有节奏在敲打。
他隔着玻璃看见陆相挽就静静躺在那里。脑子里的白颂清的身影突然和躺在那里的陆相挽完全重合。
他就像是看见了二十五年前白颂清就躺在那里的样子。
二十五年前白颂清死的时候,他记得,也是这样濒死的白脸。
“小漠,能不能答应阿姨,帮阿姨照顾好小盛和小如好吗?”
“阿姨马上就要离开了。”
回忆像是大雾一样慢慢散去。那张脸慢慢消失,他看见回忆里的那张脸变成了陆相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