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她自己太弱小了。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留存不下。
鳞泷左近次不再说话,好像他突然变成了哑巴。
站在原地的炭治郎和善逸明白了什么,二人联手将一头雾水的伊之助扯远了。
影像之外的人们也不声不响。
期待?担忧?难过?
在种种目光之下,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花千骨缓慢地抬起手,然后,反抱了回去。
刚开始是虚抱,渐渐手臂越发用力,指尖将鳞泷左近次背上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如果是往常,花千骨会注意到这些,并且立刻松手,但现在她顾不上了。
她像一根一直紧紧绷着的弦忽然被放松了。又像被关闭在幽暗小屋的人第一次见到了阳光。
而在此刻,画面旋转、变为漆黑。等屏幕再次亮起,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脸上生着紫疤的青年。
在他对面,黑发少女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动着。
[骨头亲启:
………………
娘亲,我再叫您一声娘亲。能够做您的孩子,我非常高兴,也觉得非常幸福。如果能有来世,我还愿意做您的孩子。]
心腑处几乎是揪在一块的疼痛:【都是我的错。】
【他还那么小…】
再度回想起遗书中的内容,花千骨根本无法呼吸————灵虫无魂无魄,她的糖宝,哪里还有下辈子啊…
眼泪停不住。
她哭,她一直哭,不停的哭,颠三倒四地、哽咽着、嘟囔着:【他还那么小…那么小…】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她的糖宝、她的孩子,她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人…
最后,又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
【我为什么要带他一起出去!如果一直待在总部就不会出事…都是我的错!】
【我失去他了!我没有了…】
她哭得很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动静不大,但甭管哪个世界,凡是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凶。
让人无端联想到决堤的洪水。
鳞泷左近的肩膀被眼泪弄得湿答答的,但他看上去并不在乎。
他在沉默中抚上花千骨的脑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