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一愣,虾子吞咽入喉,好奇问道:“送哪里去。”
钱三公子抬头看他,说得更明白了:“把余下的一船粮食送给朴家。”
阿金:“什么?!”
阿银:“三公子这是为何?”
“不送!饿死他朴家不是正好!”
阿金斜眼窥了一眼他,揶揄道:“我看三公子前世是条硬汉,这一世怎么畏手畏脚了,改邪归正也不是你这么个正法。。。”
阿银,“三公子要是怕了,咱们上,走!宰了朴家那帮孙子。。。”
“嘭——”一声。
很快阿金和阿银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左眼乌青,一个右眼乌青,咬碎了牙又不得不服气,顶着夜风出去开船送粮。
——
朴家家主朴怀朗死后,登州的海峡线便留给了他的一位部下驻守,部下姓刘,因常年在海上飘着,皮肤黝黑,人称刘黑将。
据说十几岁便跟着朴怀朗了,守了十几年的海峡,即便已经得知朴家家主丧命的消息,也丝毫不让半分。
听说钱家的船只开过来了,刚歇下又翻身从硬榻上爬起来,到了甲板上,远远便见阿金和阿银手提着灯罩,叫唤道:“刘黑将出来!”
“钱家这群狗日的,瞌睡都不让人睡了。。。欺人太甚!”
身边的一位下属,气得咬牙道:“横竖咱们也活不成了,何不拼死一决?咱们不好受,他们也别想好过!”
朴家家主,家主夫人,三夫人,二公子相继都死在了扬州,朴家这一只本家血脉一倒,在扬州的产业尽数被抄没。
海州也一样。
平昌王与朴家家主的那一战之后,朝廷的人便入驻到了海州,朴家在海州的势利一个接着一个被清除,如今只余下青州与登州的两座老宅。
所有人都知道,朴家的大部分钱财来源主要在扬州和海州两个地方。
两条海峡线,上百艘战舰,一直以来靠的都是海货与扬州的盐业,茶叶等生意养着,现在什么都没了,光靠青州和登州,自身都难保,哪里顾得了海上的这些人。
黄海的那条海峡线,有朴大公子守着,尚且还能自给自足,可登州的海峡线地势狭小,渔船常年扎堆,根本捞不出海货,被钱家的人一堵,前面又乃胡人的地盘,要么退回登州,要么被饿死在海上。
对于一个驻守了十几年海峡线的人来说,这片海已经成了他的命,宁死都不会退,唯一的出路便是杀出钱家的重围,去黄海与大公子汇合。
被困了一个多月,船上的食物早就见了底,最多还能撑两日,见钱家的人再来,刘黑将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备战!”
迟早躲不过,那便拼死一搏吧。
“刘黑将听着!咱们钱家人美心善,慈悲之心堪比庙堂,三公子更是观世音下凡,今夜给你们送粮食来了。。。”
阿金的嗓音夹杂着不甘和愤怒,在黑夜里异常响亮。
刘黑将听到了,他身旁的随从也听到了,两人一愣,面面相觑,随从质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问道:“姓金的说钱家给咱们送粮食?”
钱家有这么好心?
刘黑将皱眉,不明白对方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