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关心和好意本身没有错。
可是苏玉经历过,她不想再回到蜷缩在玻璃罐子里的青春期。
那个罐子,就是她一生都在逃避的威严。
医生给她扎针的时候,谢琢发现苏玉的五官拧成了一个苦字。他看她晦涩的表情。
“晕针?”
“一点、一点点。”
她小声地说着,然后感受到凉丝丝的药液往身体里流淌。
“发烧会结巴吗?”
谢琢问。
针终于扎好了,苏玉的舌头也捋直了:“不会,我在卖萌。”
他忍不住笑了。
谢琢坐在苏玉旁边,偏着头看着她笑。
接着,他用宠小孩的语气说:“多卖卖,我爱看。”
他总是神色清淡的,很少有那种笑逐颜开的一面。
但面对苏玉的时候,他的笑容又是那么的发自内心,可能觉得她可爱,觉得她鲜活,觉得她的脑回路有意思。
谢琢不会怪她穿裙子,但他会悄悄地给她准备一条毯子。
他就连送花都会考虑她的意愿,如果不喜欢,还给我也行。
这顿饭是非要她请客吗?他只是找个理由,再见一面吧。
他任何时候不会把她架着。
谢琢也未必真的知道苏玉要什么,他并不是为了得到她而曲意逢迎地献媚。
只是他行事和逻辑如此。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谢琢从里到外都很健康,所以他很随和,平稳,不需掌控和话语权来展现自己的重要性,他选择尊重每一个个体运行的规律与规则。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不熟悉的时候,他常常会被人觉得,有着事不关己的“漠然”。
因为他不爱指手画脚,或是随意评价人与事。
苏玉自顾自地想,他们有些时候,就像两块正好能镶嵌成形的拼图。
陪她坐了会儿,他闭目养神。
苏玉看他衬衣单薄,担心他到夜里会不会冷。
两人本来都挺安静的,然后谢琢忽然睁了眼,慢悠悠地瞥过来:“你看你喜欢的人也这么光明正大吗?”
苏玉噎了下,被他提醒才发现,她歪着脖子看他的姿势维持太久,颈部已经有点发酸了。
她默默收回视线,一头雾水地说:“什么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