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夏家清每次过来都是为了玩乐,酒吧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人,他怎么可能随便谁都记得?尤其照片上的这个女人看起来都能当他妈了,就算真见过恐怕也是飞快地从大脑上滑过。
然而盯着照片看了几秒以后,夏家清还真是有印象。
“是她。”
俞七茵语气一喜,“你记得?”
夏家清说:“一周前吧,具体哪天记不太清了,喝酒到一半的时候我去卫生间,看到过这个女人跟裴宏历的保镖起冲突。”
对裴宏历的保镖,他的印象还是挺深的,毕竟之前裴家的那封晚宴邀请函就是他送来的。提一嘴,幸亏他们没去,不然要是亲眼看到裴宏历死在眼前,怕是要做好几天的噩梦。
“裴宏历的保镖长得人高马大的,这女人非拦着他不让他走,还说要去见裴宏历。把人惹急了以后,保镖一下子就把她甩地上去了。我也是倒霉,刚巧从她身边走过,她差点把我的裤子抓掉。”其实是已经抓到了一截,得亏他皮带嘞得紧,动作又快,这才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什么丑。但是那个女人指甲留得很长,摔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往他的皮鞋上一通抓,给他的手工皮鞋都留下了好多道难看的爪痕。
“Madam,她犯了什么事,把她抓进去之前能不能让她先把我的手工皮鞋给赔了?”
有钱归有钱,能来这里消费的又有哪个不是有钱人呢?
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天喝醉了没想这么多,后来回去看到报废的鞋子真是越想越气。没想到警察居然也在找这个女人。
俞七茵把照片从他手上拿回来,抬手跟他碰了个杯,遗憾道:“你这辈子都拿不到这笔钱了,她死了。”
夏家清脸上表情一顿。
惊讶不过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转瞬即逝。港城每天都在死人,裴宏历死了尚且能叫他感慨两句,这个陌生女人嘛,死了便是死了,顶多就是心里留一痕,连同情的情绪都没能激起来多少。
“是吗?”夏家清的语气轻了些,他将跟俞七茵碰过杯的酒一饮而尽,喝完才道:“那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逝者安息。”
俞七茵扯了下嘴角,“裴宏历的保镖,出事之后你有再见过他吗?”
“他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夏家清有些不屑地嗤笑了声,“身为保镖,连自己的雇主都保护不好。他现在是该出去避避风头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要找他的麻烦呢。”
俞七茵又指向吧台位置,“调酒师一直都是那两位?”
夏家清顺着她手指的位置看过去,点了点头,“裴家出事,酒吧现在的工作人员也不稳定,除了原有的工作人员,怕是没有新人愿意来上班。”店长在没有收到任何指示的情况下,也不会自找麻烦。
知道从夏家清这里也问不出更多,俞七茵自发地结束话题,“多谢配合。”
夏家清颔首,脸上的表情要多温和有多温和。
“我认为这更像是一次朋友之间的闲聊。Madam,有机会再一起喝酒。”
话落,他也没有等俞七茵的回复就转身离开
。那动作果断的,让人都有些分辨不出他刚刚那句话是认真的还是随口开个玩笑。
当然,俞七茵这样的人也才不会管他认不认真。
“老大,我们挑个卡座啊。”
夏家清才走,她就扭头对顾应州两人道。脸上哪里还有刚才问话时候的严肃,只剩下对喝酒的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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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群来凑热闹的富家子弟,卡座就显得空旷多了,随便往哪看几乎都是空着的。
俞七茵找了一块最安静的,顺手还把顾应州给陆听安点的牛奶给端了过去,放在一个最显眼的位置。跟陆听安对视的时候,她眼神中尽是看小学生一般的戏谑。
顾应州平时也是很少喝酒的,但是他酒量不错,加上氛围到了,他没拒绝俞七茵递过来的鸡尾酒。这种特调的酒度数不是很高,主要是好看,迎合现场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