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从她猩红的眼眶里落下,姜菱躬下腰,忽然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起来。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捂着胸口,咳嗽着吐出一口血,又一口血。
“殿下!”
“姜菱呢?”望着独自前来的楚躬自,纪行止的脸色迅速难看起来:“她人呢!”
楚躬自忍了又忍,最后,还是遵从姜菱的意思,道:“殿下,殿下说她今天太累了,明日再来见您。”
“累?为什么累?”纪行止死死盯着她。
楚躬自躲开她锐利的视线:“昨晚有邻居出事了,殿下去帮忙,可能累着了。”
“邻居?”纪行止问:“李三娘?”
楚躬自胡乱点点头。
“你撒谎!”纪行止瞪着她,厉声道:“她叫楚三娘,不是李三娘,你连我话中错处都没注意到……楚躬自,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这幅样子?”
“别问了……”楚躬自忽然颤了下,她后退两步,抬起头时,一双眼睛已经蕴满了泪水:“求您别问了……”
纪行止僵住,愣愣看着她,逐渐遍体生寒。
片刻后,她低声道:“开门。”
守门的士兵一愣:“大人?”
“我说开门!”她蓦地发难,怒不可遏地拔出了那人的佩刀,一把支到了他脖子上:“再不开门!我砍了你的脑袋!”
“主子!”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纪园瞬间靠了过来,刚要说什么,就被纪行止喝止了:“闭嘴!”
她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放人出来,但我要进去,怎样后果我都一力承受,等我进去,便将徐志放出来,告诉他这是将功折罪的机会,让他代替我的位置。”
“之后,即便我死在里面,也是我自己的事。”
纪园无言地看着她,许久后,他红着眼后退了两步,垂首朝纪行止拜别。
……
纪行止还是进去了。
城门在她身后关闭,她毫不犹豫地前跑去,再没有回头。
“姜菱!”她推开门,看到了闭着眼躺在床上的女孩,安安静静的,呼吸很轻,苍白的阳光落在她脸上,仿佛连肌肤都变成了透明的,一触就碎。
一朵行将枯萎的花朵,在春日来临前,掉落了所有的花瓣。
“姜菱,”纪行止放轻声音走到了床前,像是生怕惊扰了她。她弯下腰,小心翼翼抱住瘦骨嶙峋的女孩,慢慢收紧手臂。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她将脸埋到了姜菱冰凉的颈窝,哽咽道:“姜菱,求你了……”
“别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