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皆按部就班地推进着,陈尘起初向众人允诺之事,也都逐一提上日程。
元宵节当夜,月色如水,傅钺带着三皇子陈毓悄然赶回上京。待将陈毓交予沈峥渡后,傅钺心中那沉甸甸的石头方才落地。
陈毓虽在权力角逐中沦为失败者,可到底也是位皇子,且新近被封为王爷。如此一来,平日里与之相处的分寸,着实难以拿捏。
不过好在是陈毓此人,全然没有皇子惯有的娇气与傲气。起初,他确实满心不服,甚至屡次试图逃跑,然而在被傅钺打服帖后,彻底没了脾气。
加之二哥陈尘已然登基,他也没了那瞎折腾的心思。每日便跟着傅钺等人在市井中厮混,结交的尽是些江湖朋友。
傅钺踏入江洵的房间时,只见那人正背对房门,坐在桌前专注地研究着什么。傅钺倚在门口,足足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工夫,江洵都未曾回头。
傅钺不耐烦地敲了敲房门,江洵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先是晃了晃微微发酸的颈椎,又伸了个懒腰后才转过身来。
二人将近两个月未曾谋面,期间也未曾互通书信。不过,江洵对傅钺的行踪却了如指掌,毕竟仝舟为人极为仗义,傅钺那边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传信告知。
“捣鼓什么呢,这般认真?”傅钺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开口问道。
江洵晃了晃手中的九连环,那是祁华前几日买来前送他的。
他原以为祁华是个自来熟之人,可谢淮之却道,祁华向来防备心重,从不喜与陌生人多作交谈。
江洵放下手中的九连环,回:“你还记得住在深塘坞的第一晚,那个闯进我们房间的人吗?”
傅钺自然而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九连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怎会不记得。
“是祁华。”
傅钺挑起眉,疑惑地重复道:“祁华?”
“嗯,他当时接了玉沙阁的任务,被派去调查曾出现在深塘坞的玄泽。”
“那他为何盯着你看那么久?”
玄泽当时并不在他们房间,况且大晚上的,即便祁华真的不放心,大致看上一眼也就罢了,又何必一直盯着江洵打量。
江洵耸了耸肩,说道:“不清楚,他没细说,我便没追着问。”
“那就怪了。”傅钺一边拆解着九连环,一边在江洵身旁的凳子上坐下。
“是挺怪的。所以,傅公子那晚房中藏的人是谁呀?”
九连环解开之时,傅钺抬眼看向江洵,随后微微歪头,面露疑惑,什么藏人?谁藏人了?
“嚯,怎么解开的?”
“有口诀。哪天晚上?”
“什么口诀?”
“上俩下一个,再动后一个;上一个下俩,再动后一个。我藏谁了?”
“装上去,我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