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钺不禁挑了下眉,他的杯子放在左手边,而被打翻的那只,是身旁这位姑娘的,可他夹菜前分明记得右手边没有杯子。
“公子,不好意思,是奴家放错了。”那姑娘神色慌张,连忙弯腰去捡掉落的杯子,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歉意。
然而,却在起身的瞬间,不动声色地往傅钺身上放了个东西。
“是我方才没看清楚,姑娘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吧。”傅钺说话间,将那人放在他腿上的纸条藏进袖口。
这顿饭吃得有些漫长,足足大半个时辰才结束。几人因着喝了些酒,回一元宗的路上,皆是乘坐马车而行。
当马车内只有傅钺一人时,他才将那张纸条展开,上面写着:“许廷宽换展洄”六个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傅钺虽因酒意脑子有些发懵,但还是猜出了这信的来源。
旁人或许不知展洄与他的关系,但当年一同去过深塘坞的玄泽必定知晓。
他与邱漓交情深厚,所以,哪怕是看在邱漓的面子上,也绝不会对展洄的生死坐视不理。
只是,玄泽为何能如此精准地掌握他的行动轨迹?
这种敌人在暗处,自己却暴露在明处的局面,着实让人感到烦躁。
马车缓缓行至一元宗,傅钺将沈峥渡写的信以及嘱托他带的话一并交给肖然。肖然点头接过,随后吩咐身旁的小弟子带傅钺去厢房休息。
“我能先去看看许廷宽吗?”傅钺问道。
“自然可以,是杀是剐,是放是留,全凭公子心意。”
他们再怎么审讯,也撬不开许廷宽的嘴。这人生得细皮嫩肉,看着弱不禁风,实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不管问什么,都死不开口,哪怕上了刑具,也只是默默受着,这般执拗,当真是没一点儿意思。
与其僵持下去,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傅钺。日后一元宗指不定还有用得着龙潜谷的地方,留个人情,总归没坏处。
小弟子领着傅钺前往暗牢,一路七拐八绕,越走光线越暗。
暗牢里的环境恶劣至极,阴暗潮湿,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脑发昏。
许廷宽被关押地方,在这暗牢里算是较为宽敞的了,只是两旁相邻的牢房皆空荡荡的,衬出此处阴森冷清。
此刻,那人被绑在木架之上,四肢被缚灵索紧紧缠绕,原本洁白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殷红刺目。
他披头散发,发丝凌乱地遮挡住大半张脸,如此狼狈的模样,恰似身着红衣的厉鬼,透着几分诡异与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