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什么?”
“我脏。”江洵面沉如水地回道。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傅钺都快忘了,江洵是这世上最能记仇的人。
但傅钺最终还是伸手拂掉了那片停留在江洵发间的花瓣,指尖顺势而下,不经意间绕着江洵的发丝轻轻打了个圈儿。
旋即,傅钺转身走向一旁的雕花茶几,伸手执起紫砂壶,缓缓倒出两杯澄澈的茶水,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他端起一杯,递向江洵,开口问道:“赎人的礼品呢?”
“没带。”
“那我撕票了。”
“随你。”
江洵神色依旧平静,接过傅钺递来的茶盏,直至见对方仰头饮下一口茶后,才放心地轻抿一口。
傅钺瞧着他这般模样,不禁冷笑一声:“那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不带贺礼,也不救人,难不成是想与他叙旧?
“师徒一场,总要见最后一面。”
“那小子如今是你徒弟?”
江洵刚欲开口,一句“不然是你徒弟?”还在舌尖打转,刹那间,便觉身体泛起一阵异样。
“铛啷”一声,手中杯盏脱力坠落,未饮尽的茶水泼洒在地,洇湿了一片。
傅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悠悠开口:“怎的这般不小心?”
这话一语双关,既指江洵不小心打翻茶盏,又怪江洵不小心相信了他,全然没了往昔的警惕。
“我说过吧江洵,我们之间的账慢、慢、算。”
江洵望向傅钺指尖那一抹粉色药末,只觉眼熟至极。
几乎是瞬间,他就想起当初在上荷村时,那粒喂给方景明的药丸,亦是这般色泽。
怪他大意了,竟忘了傅越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当无力感遍布全身时,江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傅钺眼疾手快,一步上前,稳稳将他揽入怀中,旋即利落地将人扛起,大步迈向卧房。
江洵被放置在床上时,满心愤懑,几欲气笑。
这算什么事儿?敢情赵玉州没捞出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他是什么很大公无私的人吗?
赵玉州值得他为此献身吗?
那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任务?
“你他娘的,账还能算到床上去?”江洵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