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行见状,语气冷了几分:“听不到是么?”
他抬眼望向江挽,目光如霜,“还是说我来帮你脱?你全身上下,我哪点儿没看过?”
江挽方才在南宫姐弟面前怼的有多潇洒,如今在沈亦行面前就有多吃瘪。
她知道沈亦行生气了,气她为达目的,不惜伤害自己。
更气她明明都受伤了,不仅不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还非要到处乱跑。
江挽叹了口气,来到一旁的桌前坐下,嘟囔着:“我自己来。”
早上淋了雨,方才又与人打了一架,如今伤口处的纱布和血黏在了一起,隐隐有发炎的迹象。
江挽十分自觉地将干净的帕子塞到嘴里,她是个能忍的,疼了也不吭声。
沈亦行坐她跟前,动作轻柔地给她清理伤口、换药、重新包扎。
整个过程,二人皆沉默不语,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这一室的安静。
待包扎好以后,两人身上都渗出一层薄汗。一个是伤口疼,一个是心疼。
沈亦行抬手,拿掉江挽口中紧咬的帕子,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她微微泛红的下唇,声音略带沙哑,满是心疼与无奈:“没有下次了,江挽。”
江挽沉默良久,思绪似是飘远,而后突兀地转移了话题:“萧夫人可认出你了?”
沈亦行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继续道:“要不我们一起死掉好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咚咚咚。”
敲门声打破了死寂,门外小厮恭敬禀报道:“公子,衣服买来了。”
沈亦行平复情绪,起身朝门外走去,低声道:“谢谢。”说话间,掏出一锭银子递向小厮。
“这可使不得,公子,而且这衣裳也没那么贵。”小厮见状,诚惶诚恐,连连摆手推辞。
沈亦行伸出去的手并未收回,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小厮瞬间领会,赶忙恭敬地鞠了一躬,不再推脱,双手接过银子,退下时细心地帮忙将门轻轻合上。
沈亦行将衣物放置在桌上,示意江挽赶紧换上。
这厢房空间有限,且没有屏风遮挡,他若不出去,江挽便只能在他面前更换衣物。
沈亦行走到阴凉处坐下,漆黑的双眸直直盯着江挽。
目光中既有审视的意味,又似饥饿的猛兽在觊觎着猎物。
“要我帮你吗?以前也不是没帮过。”沈亦行开口,声音低沉而魅惑。
“不用。”江挽语气执拗,果断拒绝。
往昔沈亦行帮她,是因为她受伤极重,行动极为不便,且双目失明。
那时,莫说穿衣服,就连洗澡等私密之事,都是沈亦行亲自来,旁人他不放心。
可如今时过境迁,怎还能与从前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