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洵知道,那是方知许住的地方。
“委屈了?”江洵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这孩子小时候就这么严肃,等老了以后,岂不是和方震一个样?
活脱脱一个老顽固,一点儿都不可爱。
江洵心里清楚,这小家伙还在生气呢。
气他和傅霖昨天都帮着邱漓,没帮他,小家伙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记着呢。
他伸出手,稳稳地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琉璃瓶。
瓶身剔透,在清晨的微光里泛着温润的色泽,里面是闪着微光的萤火虫。
这是昨晚和傅霖一起抓的。
他心里记挂着,怕赵玉洲这孩子因为比武失利的事儿,心里不高兴。
赵玉洲撇着嘴,一脸倔强,就是不肯吭声。
他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哪有资格说委屈呢?
输的人,在这上头可没什么发言权。
江洵双手背在身后,步伐沉稳地走到赵玉洲跟前。
而后缓缓蹲下身子,身姿放得与孩子平齐,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赵玉洲的眼睛,目光里满是温和与关切。
“洵哥送你几颗星星,好不好?”江洵轻声细语,声音里带着几分哄劝的意味。
“这个时辰哪还有星星。”
赵玉洲梗着脖子,语气执拗,话语里透着小孩子特有的较真劲儿。
“要是真有呢,洲洲能原谅洵哥么?”
赵玉洲这才慢慢抬起眼眸,望向江洵。
他们都是自幼就没了爹娘的可怜人,若没有三阁这座避风所,那他们就是漂泊在这山野间的一缕孤魂,无依无靠。
可赵玉洲又比江洵幸运许多,毕竟他曾短暂地拥有过家的温暖。
“嗯。”赵玉洲轻轻点了点头,动作虽小,却满含着相信。
话音刚落,泛着点点星光的琉璃瓶出现在了赵玉洲眼前。
那孩子的双眸又黑又亮,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接过琉璃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它弄碎了。
“谢谢洵哥!我很喜欢!”
赵玉洲的声音里满是惊喜与雀跃,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江洵抬手轻轻摸了摸赵玉洲的头,动作温柔,轻声道:“喜欢就好,去上课吧,可别让方先生等着急了。”
“嗯!”
赵玉洲这才彻底笑出了声,眉眼弯弯,先前比武输赢的事儿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洵看着那孩子蹦蹦跳跳走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