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污秽之语,顾北月恼怒异常,一张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涨的通红。自己最隐秘的心事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明,被人议论揣测,那种滋味,简直比在牢里被酷刑折磨都难受。
他是璇玑王朝的上将军,是陛下最忠诚的臣子,是顾家满门忠烈的延续,他给世人的印象从来都是杀伐决断、忠心赤胆、傲骨英风,可今日,当着这些与自己交好、交恶的各个大臣的面,他暗中窥伺、肖想陛下的事情就这样被捅出来……
他甚至不敢去看楚绯澜的表情。
此刻,楚绯澜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从小与顾北月兄弟情深,长大后君臣谊重,从未想过顾北月对自己会有那种心思……若顾北月对自己真另有情谊,为何这么多年来他毫无察觉?可若是苏陌玉故意污蔑,为何他一声不吭,不知辩解?
苏陌玉环顾这殿中的荒唐,朝着顾北月轻蔑而挑衅的笑了笑,眼尾轻佻了几分报复过后的畅快。
顾北月的双眼通红,死死的瞪着他,像是下一瞬就要冲上去将苏陌玉碎尸万段。
终于有大臣反应过来,连忙维护楚绯澜和顾北月的颜面,站出来岔开了话题:“玉侍君,你刚才说陛下被人刺杀导致重伤,敢问逆贼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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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陌玉背对着那大臣,目光重新回到楚绯澜身上,眼神充满了危险,楚绯澜微微皱眉,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他想不通,苏陌玉若要将之前的事情说出的话,他会如何为自己开脱刺杀之罪。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难道他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这位大人应该先问问,陛下为什么会遭到刺杀。”
那大臣缄默,若他要回答:“自然是因为乱臣贼子犯上作乱,觊觎帝位。”他敢确信,这个玉侍君绝对会回答是因为是陛下不德在先,所以才招致祸患仇敌。
看那大臣不说话,苏陌玉觉得好笑,“看样子,大人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不敢说。”
“你!你莫要胡说……”
几个始作俑者在殿中分外安静,冷眼旁观,如同看着一场滑稽的闹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虽表面不动声色,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而楚绯澜,一直静默的看着这场戏,好似他们算计的不是自己一般,底下的大臣们暗暗焦急,希望楚绯澜能赶紧压下,但他却置若罔闻,面容平淡。
楚绯澜终于开口:“玉侍君,真没想到,你身居后宫,还能和前朝大臣搅和到一起。寡人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你有谋害寡人的嫌疑被揪出来,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在这大殿上生事呢?”
苏陌玉展颜一笑,只是那星河眸中再无碧海星辰流动,笑意全无。他朗声回怼:“墨玉岂敢?帝宫守卫森严,陛下更是派人将玉清殿围得铁桶一般,教墨玉如何与外人勾结?再说,要生事,也得有事能让墨玉运作呀。”
楚绯澜也气笑了,“哦?就算守卫森严,你难道就没与外人勾结过?”
两人夹枪带棒,火星四射,旁人或许似懂非懂,但两人都心如明镜,一个愤怒带着伤心的质问阻拦,一个理所应当的坚持报复,你来我往,已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最开始挑头的大臣得了暗示,不想他们再拖延下去,恐事久生变,于是道:“陛下息怒,微臣也是偶然之间发现了玉侍君的图谋,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往宫外递了一个消息,被微臣拦截。”
那大臣有模有样的从宽大的袖中抖出一张小纸条,捏住上下的角左右展示了一番。
“昏君重伤未愈,仍意图暗杀王兄,前线危险。”
众臣纷纷对视一眼,许多话都心照不宣。
这个“王兄”指的是谁,大部分人心里都清楚,即使有人不清楚,也能嗅出这张纸条里的危险。
这玉瑶新王不是感念陛下圣恩,自愿带兵前往千胜国平定叛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