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欠账多少大哥到底给他算个实数,大家先都弄清楚、认账画押,然后说个约定,由他们为咱家做工,工钱抵债。
这样两全其美,事情不就解决了?”陈义泉打个中间马虎眼地说着,朝他哥挤挤眼睛。
“兄弟,你糊涂啊?”
“怎么?”
“他个书生的身板、拿笔墨的手,没的白吃饭罢了,能指望做什么工?”
“哎,他不行的话还有他媳妇、女儿和儿子呢。让阿城到家里洗衣服,陆生到米行做事,二娣去家里伺候打扫……。”
“哐当”一声,他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的屋门被拉开了,秉志的儿子蔡陆生攥着条门闩冲出来,咬着牙骂道:
“狗东西,欺负我妹妹,想打我们全家的主意?我先砸你的狗腿,看你还敢出来害人!”说着便向前蹿出去。
老秦一只手拉着同样怒气冲天的蔡秉志,倒不妨屋里又出来个小神仙,伸手没抓着,急得他大叫:“孩子,别动手!”
那陈求不知何时悄悄领了七、八个佣人和佃户回来,见动手了忙命众人上前拦住他。
不料陆生是和老秦叔小时起就练功夫的,先磕开条扁担接着反手便将对方打翻在地,后退两步闪开攻击随后一棍又砸倒另一个。
周围看的人这回不忙拉架了,叫好声此起彼伏反似助威的一般。
老秦叔素来知道这孩子是个脾气暴躁的,生怕他弄出些不好收场的事情,只急得连连跺脚大叫,可那声音早被起哄的声浪给压没了。
不过老话说的“老虎也怕群狼”,加上这孩子毕竟还小,渐渐地就显出下风来,被众人一拥而上按住动弹不得。
陈义泉呵呵大笑,拍着巴掌道:“好啊,刚才还凶巴巴地,如今做砧板上的鱼儿了。
既然现成的闹事犯拿在这里,好外甥,你纵子行凶这条总该没得话说?不如照我方才的法子了结,大家省心还都有面子。如何?”
“二弟,你也忒黑心些!”蔡秉志的母亲手扶门框、拄着根木棍出现在门口。
她是陈文泉的妹妹,陈义泉的姐姐,今年有五十出头了,白发却比自己哥哥还多。
当初她父亲做主这门亲事,主要看中蔡家的实力,却不曾想他家后来败落成这步田地。
蔡妈妈深知兄长的秉性,如果那时秉志事先告诉她是找这位亲舅舅借钱,老太太绝不会同意。
事已至此,作为家里的长辈她也只好和儿子站在一起,努力渡过难关。
得知孙女受自己兄弟和侄子欺负后,老太太气愤得几乎晕厥,也对养育恩情断绝了念头。
“你占地、夺产,还想霸人么?欺负我们也实在到家了!从今天起,我和你家一刀两断、各不相干。
有本事你就把我扔出去,我们一家子睡到祖宗屋檐下,看你有脸没脸!”
“我的好妹妹,少说这没用的。知道没钱还当初为什么借?难道你家故意给我们兄弟出难题?
这算什么,赖账也不能赖到自家头上呵。对不对?”陈文泉用手掌拍打着账本一本正经地说。
“你……,”蔡妈妈气得说不出话来:“是想看你妹子全家吊死在你门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