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是什么事,”他眼睛提溜一转,想糊弄过去,怎么都是副固执模样,“到时候再说,反正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不再与他纠结这些,而是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
“那是自然,我自己的养的蛊虫我当然有信心,定是比他那张嘴可信多了。”
说着,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出声!他要是发现了你,肯定不会说实话,到时候可就算你输了。”
哪有这种道理?
没等我控诉他,他一扭头又灵活地钻了出去,拦都拦不住,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起前几日的多嘴,明明想将这一切都埋于心底,如今却不断被翻覆,翻覆到我无法视而不见的地步。
我该直接离开的,任他们说什么我都不听才是最好的,但一双脚却像被钉子死死钉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原来我还是想知道的。
353
我曾在书中看到过,说在沙漠之中苦苦求生的旅人会被海市蜃楼所惑,他们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心中的希望走去,还没能走到,希望就消散了。而我此刻也感受到了干涸,眼中是绿洲,脚下是荒芜,我以为我停下来等死了,原来我还在往前走,下一次,下一次总该是真的吧?
一墙之隔的那端,我听见冯老头将薛流风拉了过来,行为很是刻意,不知道薛流风发现什么端倪没有,大概是没有的,面对冯老头的问话,他一一如实作答,好似真的是对着一位关心自己身体的长辈。
“你如今身体可还会有什么不适?”
“多谢前辈关心,晚辈身体已无大碍。”
“可我怎么听说,”拉了半天磨,冯老头终于问到重点,“你的记忆还是有损?”
薛流风沉默半晌,才避重就轻道:“这应当没什么妨碍吧,前辈不必太过挂心。”
冯老头说:“我可不是在关心你的身体,这毕竟是我的蛊虫,效用如何我当然得了解个彻彻底底。”
薛流风没了声响。
冯老头继续说:“我问你,失忆之时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可还记得子母蛊发作时你做了些什么事吗?”
许久,我才听到薛流风问他:“这个问题,是您想问我的吗?”
我看不见他们的样子,却也不由放轻了呼吸。
冯老头有些恼了,“不是我还有谁!”
“我不知您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您确实不需要担心,因为我的记忆并没有什么问题,”薛流风说,“我都记得。”
我大概是站得太久了,连四肢都开始逐渐发僵,可惜五感并没能跟着一起消失,耳清目明反倒成了一种残忍。
冯老头还没反应过来,无知无觉地问道:“恢复了?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您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失忆之时发生的事情,我从未忘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