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记得你爹是谁,你娘是谁?”
“你可记得,你是如何受的伤?”
我问到最后,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回答的时间,而他头越发的低,看起来尤其的可怜,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回答过我哪怕一个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倏地转身,想去找那老头问问情况,我设想过无数种他醒来后的情形,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一种。
是子母蛊的问题吗?可为什么我一点事都没有,还是说是他本身的伤?
我有些慌乱,匆忙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就被人止住了身形。
他突然伸出双手拉住我的手腕,颤抖却又很坚定,握得越来越紧,直到我感觉到疼痛后轻轻挣了一下,他也固执地没松开。
我看着他抓着我的地方,“怎么了?”
“你不要走。”
他微微晃了一下手,仿佛是小心翼翼的撒娇,我感到很是荒诞。
但我还是软了语气,“我出去一会,马上就回来。”
他没松,“我会记起来的,你别生气,我肯定都能想起来的。”
我沉默了半天,他逐渐开始惶恐,拉着我的手跳下了床,惴惴不安地站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十分刺眼。这个人,身上背负着过去、现在和将来,却在一夕之间忘记了所有,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遭遇了什么,将来要做什么,他通透都抛下了,而所有的一切,我都还记得。
这个人,还欠我那么多问题,一个都没能回答我,还无辜地站在我面前,我在想什么,他都一无所知。
我是那么的想去质问他,想扯着他的领子滚在地上好好的打一架,然后再告诉他我都遇到了些什么,我是那么想,哪怕只有一刻,他能看到我心里这些不为人知的一切。
然而好运到此为止,我没有任何机会。
我知道我不该对他发脾气,特别是他现在还成了这副模样,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怨恨,也觉得难过。
但我只是反握住他的手,若无其事地告诉他:“我没生气。”
然后任由他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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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老头时他正蹲在院子里和小春花窃窃私语着,发觉我出来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我们。
小春花睁大了眼,看起来很是惊异,“这么快就能下地了?我以为起码还要再躺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动弹啊。”
说完她回头看着老头,“臭老头,你是不是又在瞎说?其实人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你就是为了显得你的子母蛊比较厉害才故意夸大其词的,是不是,是不是?”
面对小春花不依不饶的耍无赖,老头简单粗暴地给了她一记爆栗,让她闭了嘴。
老头站起了身,拍拍屁股后面的灰,“又有何事?”
他话虽这么问,但浑身上下都快要溢出的不满无一不是在告诫我,别不知好歹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