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惆怅——因为突然意识到了童年那样热烈又真挚的喜欢也未能撑到往后余生,或许这世上的深情,总是败给时间和现实。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一往情深。
松田阵平忽然想起了梦里那个女人。
可惜只是个梦。
又过了几年,中间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恋爱,总是半途夭折,被拒绝的理由也是千篇一律:如果没有爱,要怎么恋爱呢?
他有点烦躁。
他又不是丘比特,要有爱还谈什么恋爱啊?
还是不谈恋爱好,女人太聒噪,耽误他组装机械的速度。
眼看就要过三十岁,家里的人有点着急,特意把条件也给放宽了。
“你要是喜欢研二,家里也不是不开明。”
他心里骂了句脏话:“才不要。”
萩原研二:“……我还没来得及嫌弃你呢!”
两个男人就这么一路单身下去了。
快三十岁这年,松田阵平在一个平常的下午,像往常一样进了拳馆。
出来之后,身边多了个女人,他心里多了个结婚的念头。
可惜她结婚了。
身为警察,他拥有相当高的道德标准,在犹豫要不要知三当三这件事上,明显比普通人多了那么几秒。
话不能这么说,抚慰民众孤单的心灵也是他该尽的职责。
还好后来她的丈夫死了——他不应该用这样轻快的描述去形容自己的心情,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除了心疼她以外,确实松了一口气。
[原来我还真是个人渣啊。]
要不是当年进了警察厅,没准现在就进了警察厅了。
小时候过家家总能轻而易举说我爱你,做我新娘子,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爱情,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活到三十岁,还是对她一见倾心。
他知道齐木莲衣这个女人身上有诸多的秘密,也许后面藏着一个巨大的深渊,会把他拉进去,可那又怎样?他不在乎,哪怕她瞒了他很多事,两人中间隔着难以跨越的沟壑,他也仍愿以一厢情愿,承一往深情。
可她不愿意。
松田阵平闭着眼,想起她为了让他讨厌故意做的事情。她的锁链虽然很牢固,但对于他这个经营机械多年的老手来说,其实也没有坚固到那种程度,一天也许不够,但两天,三天,锁就解开了。
心里的枷锁却无钥可解。
降谷零打开门走进安全屋里来的时候,他甚至刚刚给自己煎了一片吐司,看到对方进来的时候还很热情,“要来杯牛奶吗?没准能变白一点。”
对方对他的行动自如也并不意外,难得没有回击,“你知道……”
“如果不想吃吐司的话,这里还有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