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砚脸顿时红了红,不说话了,凤知微叹息一声,道:“当年第一第二次见院首,院首都在被夫人持菜刀追杀,当时别说是我,全青溟学生都以为尊夫人河东母狮……抱歉,无意冒犯。”
“她本来就是河东母狮。”
辛子砚不以为然的道,“你不用假惺惺客气。”
凤知微凝注他半晌,笑道,“都以为院首这么多年因夫人颜面扫地,一定心中深恨,原来……”
“深恨?”
辛子砚扬起女子般的娥眉,笑了笑,一笑间如画眉目神情温柔,“我恨她做什么?如果没有她,当年的辛子砚早就沦落乞丐横尸街头,哪有今日登堂拜相权柄风光?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她不过爱吃点闲醋,计较什么?”
凤知微倒愣了愣,半晌道:“原来大人夫妻如此恩爱,想来当年妓院不过是逢场作戏……”
“妓院那也是真的。”
不想辛子砚正色摇头道,“我对我夫人那是此心天日可表必定同生共死的,我对其余美人那也是此情地久天长绝对句句真诚的,你不要随意侮辱我真挚的感情。”
凤知微:“……”
她刚被特立独行的风流又忠诚的老辛给呛着,对面老辛突然咕咚一声栽了下去。
凤知微一惊,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脸上乱七八糟的扎着蒙面巾,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甚不安分。
凤知微只看了一眼便叹了口气,心想殿下果真不愧掌管过金羽卫,手下人来来去去进卫所就和自家门一样。
“宁澄,下次记得面巾要挡住眼睛。”
她懒懒的向后一靠。
宁澄愤然撕下面巾,往她脚前一扔,凤知微瞥他一眼,道:“来杀我的?”
“我很想!”
宁澄大声道。
凤知微微笑看他。
宁澄烦躁的在地上走了几步,指了指被他点倒的辛子砚,道:“你刚才也听见了,他有什么错?他这样……他这样的……”他翻着眼睛想形容词,凤知微凉凉的提醒他,“赤子之心。”
“对,赤子之心。”
宁澄恍然大悟的道,“这样赤子之心的好人,你干嘛抓着那点旧事不放的要打要杀?”
“那点旧事。”
凤知微淡淡道,“两条人命。”
“死都死了做人要朝前看嘛——”宁澄说到一半突然瞪大眼睛,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吃吃道,“辛子砚……辛子砚……你为什么要对付辛子砚?我听说过你被封了记忆,你的记忆里,应该是金羽卫总管杀了你娘和你弟弟,不是老辛!”
凤知微抬眼望着他,近乎酸楚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反应不算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