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死在她的怀里,也算善终。
意识昏过去的前一刻,耳畔似乎传来那道悲戚的哭声:谢无陵,我答应你,只要你活过来,我便与裴瑕和离。
不要下辈子,就这辈子。
谢无陵,我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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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又一批善于凫水的兵将潜入江里,带回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直到天光蒙蒙亮,渭南府精通水利的老师爷,根据江水流速和风向位置,推算出一个大致方向:沿着西南方河道去寻,那边新修了个葫芦渠,有个分流浅滩,八成是冲到那里去了。
剩下两成,那便是尸沉江底,被鱼分食。
这种晦气话,老师爷自不会说,毕竟这位裴郎君的脸已经黑了一整晚,周身那份森然冷戾更是铺天盖地渗透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叫他们这些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西南方
一夜未眠,裴瑕眼底也熬出几分红血丝,冷白下颌冒出片青色胡茬。
既得知方向,他片刻也待不住,提步便朝外去。
李家大郎见状,虽已疲累不堪,却也不敢多言,急忙跟上去:守真,等等我!
守城的司阍官兵打着哈欠,带着三分未消的困意去开城门,便见一队轻骑,宛若离弦之箭,咻咻咻地朝城门奔来。
那凛然动静,霎时吓得司阍官兵清醒过来,骇白了两,直贴着墙根躲避。
马蹄奔踏,尘土飞扬。
呸呸呸!司阍官兵挥了挥眼前的尘土,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
定睛再看,只见淡淡蟹壳青色的天穹之下,那队人马已然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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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昏冥,寒蝉凄切。
终于熬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