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眉头蹙着,收了帕子摇了下头。
皇后松了口气,看了眼云乔,同她道:
“太子妃尚未进门,你没怀最好。
若是怀了,打了太子妃的脸不说,依着你的出身,便是生下孩子,也养不了。
骨肉分离的痛,你吃过一次,应当不想再吃第二次了罢?”
皇后一番话,是警告敲打,却也不乏提点。
在皇后看来,云乔这身份,再得宠,撑死就是个侧妃,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太子妃去。
何况,江南商户人家的女儿,焉能教导东宫的长孙。
即便生了孩子,也得养在日后的太子妃膝下。
这京中贵女,越是名声极佳,越是人前心思宽厚的,背地里,越不能容人。
真敢在太子妃进门前生下长子,日后,怕是逃不过子贵母死。
萧璟一个男子心思都在朝堂,时日渐久怕也不似如今这般对她上心。
太子妃记恨她生下长子这桩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她性命自是轻而易举。
皇后此番话,云乔也听明白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抿了抿唇,轻声解释道:
“多谢娘娘提点,民妇从前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如今伺候殿下,并未想过再生养。”
云乔话说得轻柔,却也坚定。
皇后观她说得认真,神情微怔,倒没料到,这女子竟不想生下皇嗣。
一旁那太医闻言又瞧了云乔一眼,神色为难道:
“娘娘,还请借一步说话。”
瞧着意思,是有些话,不便说给云乔自个儿听。
皇后面色微沉,扫了眼太医后,吩咐嬷嬷:
“带她去偏殿歇息,把人看好了,选定太子妃进门前,都养在宫里教导。
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满,让他来寻本宫就是。”
话落,便摆手命嬷嬷带着云乔退下。
萧璟前头是应下了选太子妃之事,人选却迟迟未定。
云乔被带去了皇后宫里的侧殿歇息。
皇后坐在内殿,捏着眉心问太医道:
“有什么话,直说。”
太医闻言道:
“娘娘,那位贵人的身子服用过不少剂量的避子汤。
眼下虽已停了,那药到底还是留着效用的,短期内,应当不会有孕。
只是,奴才刚才瞧着,她昔日似是有过被人……应当不过生子月余,便有场剧烈房事,且还是为人所迫,损了肌理的。
这样伤身的房事后,原该寻个妇科圣手好生调养,将养些时日,房事上也万万不可剧烈。
可……可奴才方才瞧着,那姑娘,不久前似是服过药效极强且毁人心智的催情药物,身子也遭过暴虐行径。
奴才把脉时,瞧出她从前应是得了郁症的。
妇人生产后一两年,本就心绪不稳,易发郁症。
那药伤了她的脑子,也损了记忆。
唯独一点好,似是暂时压下了那姑娘心头的郁结。
只是,那郁结是压了,不是解了。
来日药效散去,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