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怀风笑,不强求人,往里走,径自先洗。岑雪坐在外面,隔着大约一丈远,听见那哗然?水声,面颊发热。
今日居家,妆发并不繁复,头上那些发钗很快被拆除干净,岑雪披着一头乌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手往衣领底下?一拨,见得大片残存的暧昧痕迹,脸腮更红。
那人也不是属狗儿的,怎生啃起人来,比狗儿还难缠呢?
岑雪腹诽,手又往下?一拨,雪峰耸踊,那夜情形倏地?复苏,慢慢在脑海里拼接完整。有些场景,也并非是狼狗啃兔儿,都说兔儿急了也咬人,后?面不可开交的时候,兔儿也是很费口舌的。
岑雪面皮一热,不敢细想,甩甩脑袋,便欲走去外间看?一会儿书,平静心神,屏风后?忽传来那人的求助。
“能否劳驾夫人送方帕子进来?”
岑雪脚步一顿,瞄盆架上挂着的巾帕一眼,猜测八成是那人有意落下?,心里虽则不忿,但又不能晾着不管,拿了巾帕后?,走进屏风里,哼道:“你故意的?”
“是啊。”
危怀风承认,伸手来接,握住的却是岑雪的手。
他手掌有劲,布满水珠,往岑雪手腕一握,热腾腾的气息与压迫感袭来,岑雪不及反应,人已被他拉进怀里。
“哗”一声,水花四溅,岑雪挣扎着坐起来,很快便知道,原来热闹的地?方不止是床头、窗前、案上,屏风后?、浴桶里,有他的地?方,就有的是“热闹”。
※
次日,岑府上房。
岑元柏静居养伤,这两日,行动已无大碍,但是气色瞧着仍是憔悴,人也像是郁郁寡欢,眉间总有展不开的心事。
听完雍州那边的事后?,岑元柏开口:“自从你拿下?雍州,殿下?便一直被围困在那儿,夺位大业,半年多没有进展。如今庆王伏诛,正是他趁势而上,向盛京那位发起总攻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事不容耽误,明日便出发吧。”
岑雪从其?口吻里听出急切:“爹爹也一起吗?”
“自然?。”
岑元柏应道。
危怀风看?岑雪一眼,明白她的顾虑,提议道:“爹身体未及痊愈,从丹阳赶往雍州,舟车劳顿,不利于您的康复。殿下?那边,有我与小雪团赶去便好,您先留在府里多将养些时日,待康复后?,我再?派人接您过?来。”
“徐正则在江州败成这样,回去没被严惩,反而能接下?冯涛的位置,你以?为靠的是什么?”
岑元柏反诘,疲累的眼神里不藏犀利,“他的手段,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人是我教养出来的,如何应对,我比你们?懂。”
两人默然?。
岑元柏为教养徐正则,倾尽所有,可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锻造出来的会是一把捅向自己的刀。
岑雪如鲠在喉,几次想提起徐家旧案,顾虑于措辞,再?三搁置,最后?实在忍不住,干脆敞开来问:“爹爹,徐家因您而被灭门一事,是真的吗?”
岑元柏面色沉静,良久道:“是。”
岑雪心口收缩,痛意刺骨:“那师兄恨你、怨你,很早便开始在暗中谋划要报复你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