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胃口有了点变化,肉倒是能吃下去,只是需新鲜现宰。
哪怕是这样冷的天气,东西放一晚两晚完全不会坏,但只要鸡汤鸭汤一旦隔天,那股说不上的腥味和腻味让他觉得很奇怪,强逼着自己咽下去,都会立马吐出来。
因此,再舍不得糟蹋吃食,他也吃不了隔天的肉和荤汤。
有了身孕,吐多了对大人小孩都不好,陈知日夜盼孙子,见他吐得胃都难受,哪里敢给吃隔夜的饭菜。
在家的日子没什么波澜,忙是不忙,有了工夫闲坐闲聊,但针线活是停不下的。
长夏缝着缝着,听到外头陈知的声音,才知道下雪了。
他放下针线,掀开帘子一看,风雪蔓延。
陈知刚从老庄子那边串门回来,看见他,连忙将针线篮子递过来,自己又匆匆往灶房走,说:“刚碰见你荣阿叔和他大儿推着车卖豆腐回来,说还有豆花呢,我让他留着了。”
家里人多,陈知直接拿了个汤盆出来,又往屋里去拿钱。
长夏跟在他后头,将针线篮子放回西屋。
裴有瓦也出去串门了,不在家。
天冷,窦金花和裴灶安都在炕上坐着取暖。
陈知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道:“娘,我去买豆花,回来热一热咱们就吃。”
“哎!”窦金花的声音响起,对有吃的显然很高兴。
“快进去,外头这么冷,别冻着了。”陈知说道。
“知道了阿爹。”长夏答应一声,又在院里看了看雪,这才回房。
陈知一路踩着薄雪,路上遇到好几个村里人,大伙儿都是往家里走,没了串门的心思。
虽下雪和下雨不同,不怕淋湿,但走路不方便,还是早早回家为好。
见他大雪天拿个大汤盆出来,都笑着问做什么去,一听是买豆花,便了然点头。
一进老庄子,还没到赵荣家,陈知远远就看见风雪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曜?”他高声喊道。
“阿爹。”远处的身影应了声。
雪片更大了,随风乱飞舞,有些眯眼,陈知又高兴又有点埋怨,怎么冒着这么大的雪回来。
他继续往前走,赵荣听见动静,从家中出来,笑着往两个方向都看一眼,说:“真是赶巧,说吃豆花,他就回来了。”
陈知也笑了,说:“不是头一回了,有口福的人就是不一样,上回吃肉,他跟趴在烟囱上看一样,赶着时辰就进门了。”
裴曜还有一段路,陈知先跟着赵荣进门舀豆花。
拉豆腐的车停在院里,除了盛豆花的木桶,其他木板和木桶都已经搬下去。
赵荣大儿子正在忙,一看见陈知,便喊了声阿叔。
装豆花的木桶和别的桶不一样,是双层木桶,中间可以灌进热水,好让豆花维持温热,桶外壁裹了一层用稻草编的外罩,又裹了一条棉花被,用绳子缠住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