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齐敬之便知这位洵江水神虽然桀骜,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尤其还有一位阴司鬼神、一位曲阿后湖的守湖人连同他这个所谓的麟州镇魔院来客在侧,对方也不敢不敬大齐国主。
少年心里一松,当即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庄严肃重:
闻言,洵江水神立刻皱起眉头。
几年前的开湖之举,虽然长远来看对壮大洵江的力量有利,但短期之内洵江之水却不可避免地要填补曲阿后湖这片新拓之地,本应归属水府的湖神尊位又被朝廷拿去,作为近乎割据的一方神侯,洵江水神自然是死死揪住这一点不放,为自家争取了不少好处。
至于祂派出镇守湖口的金睛水蝯在曲阿镇禁渔一事,无论是洵江水府一系还是洵阳郡的人族官员,其实都没当成什么大事。左右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添头而已,哪里值得大人物们分神,平白坏了开湖分水的大事?
只不过,这毕竟不是双方白纸黑字立下的文书契约,真要论起来,无论法理还是情理,接受了国主金册敕封、享受了百姓香火供养的洵江水神其实并不占理。如今此事被拿到台面上说嘴,在场更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倒也当真不好直接反驳。
洵江水神虽然桀骜,但可不傻,自然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引来朝廷的额外关注。
祂当即无视了齐敬之的问题,出言反问道:
既然不能回避神位乃是国主敕封这个事实,洵江水神索性端起了侯爷的架子,来了一个以权位压人。
闻言,齐敬之尚未及答话,立在他侧后方的韦应典却忽地上前两步,与少年并肩而立。
他脸上堆满笑容,朝洵江水神深深唱了个肥喏:
听到韦应典的官职,洵江水神登时一怔,旋即立刻将齐敬之抛到了一边,瞪着韦应典恨声说道:
好在这位江神恼怒之余尚有分寸,只是出言喝问,并没有对韦应典出手。
韦应典直起身来,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摇头道:
听他这么一说,獭公这位守湖人不免面色古怪起来,齐敬之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去看这位刚刚被他引为道友的老兄。
另一边,洵江水神的脸色立时有所缓和,对韦应典的身份信了九成,毕竟除了礼部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谁会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屋檐不放?
至于洵阳郡城外那座新建成的神祠,自然便是洵江水神答应开湖的报酬之一了。
当初双方掰
扯良久,到了还是前任洵阳郡守退让了一步,暗中答应了那几处无伤大雅的小小逾制,否则若是当真建成一座合乎礼制的神祠,怕是要被左近的水神们嘲笑几十年。
被韦应典这么一打岔,洵江水神先前刻意摆出的威势不知不觉就弱了几分,忍不住出言问道:
祂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了始终默不作声的守湖人,狐疑道:
獭公立刻躬身回话:
洵江水神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了韦应典。
这位刚刚自行的礼部郎中不慌不忙地又施了一礼:
他的神情忽然变得很是凝重,伸手朝江水中一指,郑重说道:
说到此处,韦应典的神情愈发忧虑:>
听见这话,齐敬之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韦应典一眼,心里更是暗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