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船开始,一向性子颇野的焦玉浪就稍显沉默,此时更是坐得笔直端正。
闻听朱衣侯致歉,小娃子立刻起身,拱手行礼道:
齐敬之从未见过小娃子这副世家子谦恭有礼的做派,心中不免好笑。
当下只见朱衣侯伸手一引,请焦玉浪落座。
祂自己则看向齐敬之,温言道:
齐敬之哑然,先前不过随口含混说了一句自身来历,不想对方竟是会错了意,反倒出言安慰,实在教他啼笑皆非。
由此可见,这位朱衣侯倒并非以门第论高低的势利眼,只是有些迂腐,执着于所谓的血脉源流罢了。
便如齐敬之对于老城隍所说,谁家还没个奢遮显赫的祖宗了?想来除了那本中所载的姓氏,任谁坐在这江心亭里,怕是都会被这位曹江水神以礼相待。
念及于此,齐敬之开口问道:
朱衣侯摆摆手:
说着,祂向桌上的酒菜指了指,呵呵笑道:
闻听此言,豹樟婆子猛地抬起头来,一张老脸上已是喜动颜色,当即连连叩首:
齐敬之想了想,念及先前这老货确实没有表露出加害之意,只是执拗了些,一心想寻回玉枕、洗脱身上的罪名,便也点头道:
他扭头看向地上的豹樟婆子,一字一句说道:
事到如今,因为被曹江水神横插一手,偏偏双方皆不愿将玉枕的事情捅出来,豹樟婆子情知事不可为,便是不信也得信了。
它从地上站起来,狗身猛地一抖,竟将表皮上鳞片状的白斑甩脱了几十片下来。
这些白斑甫一落地,便化作穿着白衣的小人,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欢笑。
说罢,豹樟婆子伏低身子行了一礼,旋即转身跑出了亭子。
不知何时,画舫已经驶离了岸边,重又回到了江心。
豹樟婆子却是丝毫不曾犹豫,当即纵身一跳,扑通一声跃入了江水之中,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竟是连岸上的那颗缠满红绳的老樟树都不要了。…。
朱衣侯感慨一声,探手朝着地上的赤虾子们遥遥一抓,这些小家伙便纷纷化为青黄二色的云朵,飞到餐桌上空,在众人头顶飘来荡去。
祂抬头瞧了一眼,颔首道:
闻听此言,齐敬之和焦玉浪皆是面露异色。
朱衣侯见了,略一思索就了然笑道:
听见这话,齐敬之与焦玉浪对视一眼,随即双双摇头。
哪怕不是真的生灵,可这些赤虾子与人族婴孩太过相像,纵然此刻化作了云朵,也着实下不去嘴。
见状,朱衣侯虽有些惊讶,倒也没有再劝。
祂略作沉吟,忽地一挥袍袖,众人头顶的青黄色云朵便如飞鸟投林,纷纷钻入那只赤色大袖之中。
接着,这位曹江水神扭头向清江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