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齐敬之在曹江画舫上强记下的一小段,没有乐音,更不成曲调,却有最为珍贵的一丝神韵留存。
之所以会如此,恰恰是因为当初朱衣侯同样没有真的以五弦瑟来演奏曲谱,而是心神激荡之下,将心声流露于外,引得风声、水声、画舫的吱呀声随之应和。
夜宴之时又正值齐敬之才被强行启灵,哪怕他以邓符卿传授的法门勉强关闭了眉心灵窍,对天地万象的感应依旧比平时强出了一大截,这才能以怒鹤心骨强行记下一部分曲谱神韵,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悟性、福缘缺一不可。
也难怪朱衣侯和邓符卿那般重视所谓的机缘,甚至将齐敬之都视为机缘的一部分了。
当此之时,齐敬之看似坐在屋中,其实全副身心早已与鹤同翔。
随着怒鹤的翻飞回旋、引颈振羽,精铁锭尚未如何反应,齐敬之用来隔绝灵压的五彩灵布却先一步生出了变化。
这匹裹在他身上的灵布原本薄厚不一,色彩的浓淡更不均匀,各色灵气混杂交缠,这里一块、那里一滩,此刻这些灵
气竟随着怒鹤的舞姿飞快流转起来。
齐敬之心有所觉,低头看时,只见身上早已不是先前胡乱裹上的五彩灵布,而是一件绚丽华美的羽衣。中文網
这件羽衣与他身上原本的衣裳紧密贴合在一处,就连款式也变得一模一样。
羽衣上原本杂乱无章的各色灵气变得齐整有序,甚至自行勾勒出了规整的纹理,就好似一片片色泽艳丽的翎羽。
这些翎羽皆以霜白为底色,晕染着大片如鲜血一般的殷红,除了边缘处依旧五彩斑斓,竟与怒鹤的羽毛极为相似。
这样一件羽衣,倒也正应了当初邓符卿的那句点评,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惹人间桃李花!
齐敬之禁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
这是朱襄氏用来呼风唤雨、调和阴阳的,不想对天地间的各色灵气亦有梳理之效。
除了身上忽然多出的这件灿若烟霞的羽衣,他同样能感应到,眉心处精铁锭里的金气较之先前非但活泼了许多,更对自己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顺服。
心里升起这个念头,齐敬之左手食指在精铁锭上一勾,旋即向上一弹,一缕金气就被他轻而易举地从精铁锭中引了出来,甚至还柔顺地萦绕于指尖,绝无半点儿异动。
齐敬之心里闪过一抹喜悦,不只是齐虎禅恢复旧观指日可待,他自己的修行也终于更进了一步,甚至隐隐望见了前路。
的养心骨法门,我以胸中的不平之意为基化为怒鹤,又先后将和融入其中,怕是早与真正的相去甚远。」
心中念头至此,齐敬之眸光灿灿,如有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