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当他一路不顾身体不适,紧赶慢赶的到了荆州襄阳,却发现江东只留了万余人守戎江陵城,其他的将士都回去了荆南。
对此,他有些不解。
随军的蒋济、刘晔等人,也有些不解。
按道理来说,江东在荆州人心惶惶之下,不是应该大举进攻荆北其他郡县,将疆土都纳入囊中吗?
再怎么不济,也应该将黔首百姓,和曹军囤积的粮秣与军械都劫掠走不是?
“莫非,陆伯言回军荆南,是为了围困征南大将军?”
蒋济,在捏了一会儿胡须后便出声言道。
这个猜测,让天子曹丕默然。
他终于想起来了,攻入荆南的狡狐陈恒,在夏侯儒的大败后,等于被断了后路,变成了江东军的瓮中之鳖。
试想下,若是陆逊转道去进攻西陵城和武陵郡的辰阳城,狡狐陈恒还能往哪里退兵呢?
唉
良久,天子曹丕一声深深的叹息,转身离开了议事的厅堂。
他仓促带来的军队,只有万余人,根本无法对有同样兵力的江陵城,形成威胁。更别说是想攻破城池,为狡狐陈恒将江东的兵力吸引在这里了。
他也只能黯然离席,让所有人心中都有了答案:征南大将军陈恒,就自求多福吧
而且,天子曹丕本来也没打算,要议事多久。
吐了好几次血的夏侯尚,病危了。太医令已经隐晦的说出了,让天子曹丕节哀,准备后事的言语。
作为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曹丕对夏侯尚此次战绩大为恼火,也对他即将离世悲伤不已。
唉,人死为大,就不追究了。
就算想追究,也不知道能追究什么了。
曹丕带着惆怅,来到夏侯尚的病榻前,执着这位幼年玩伴的手,涕泪不已。然后,在夏侯尚断断续续的请罪和愧疚中,说了好多安慰的话,许下必然善待子女的承诺,让对方终于找到点心安,闭目离世。
第二代曹魏宗室大将,由夏侯尚开始,奏响了凋零的钟声。比原先的历史轨迹,早了两年的时间。
天子曹丕下令厚葬,追赠为三公级的车骑大将军,谥曰悼侯,令其子夏侯玄嗣之。并分了夏侯尚的食邑三百户,封其从弟子夏侯奉,为关内侯。
至于兵败退守到西陵城的夏侯儒,也被天子曹丕念了旧情。
没有被追责,只是令刘晔持节,前往废了他荆州督军的兵权,降职为谯郡太守。不出意外的,他这辈子就都在曹魏的故里呆着了。
而且,还是不需要去觐见天子谢恩,立即赶往兖州任职的那种。曹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而荆南各部曹军,暂时归于王昶统领。
也就是这个任命,使者前往武陵郡辰阳传令给王昶时,也带回来了关于征南大将军陈恒的消息。
还解答了天子曹丕,和随征智囊们的疑问:为何陆逊不继续进攻荆北诸郡县呢?
陆逊不是不想进攻,而是不敢再进攻。
因为合兵三万五千人的朱桓和孙韶部,被只有一万兵卒的狡狐陈恒,杀得大败,仅仅剩下两千余人逃了回来。
而且狡狐陈恒,还挟大胜之威,兵临益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