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他最担心的,便是崔文滨落在贾瓒的手里,被其威逼利诱,掉过头来对付自己。
“有这个可能性”,陆明忠幽幽道。
在金陵城内可以从应天府大牢往外带人的,除了自己这边,也只有锦衣府有这个能力。
但整个金陵所有的衙门都被自己这边安插了人手,包括了锦衣府。
不论是谁,只要是江南本地势力,便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那就说明此事背后另有其人。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贾瓒这个外来人有能力,也有动机做出这事来了。
“那……那……”,武正轩正是害怕这个,窘迫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陆明忠沉思良久,扭头瞧了他一眼,忽的笑道:“区区一个盐运司判官,与他接头的是明宏阊,就连让他去告发的人都已经被清理掉了,你怕什么?他能咬到你身上来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武正轩欲言又止,拍着大腿道:“他虽与我们并未有过直接接触,可在为谁办事,他是心知肚明。”
“他在应天府大牢内,上上下下都是咱们的人,让他死他就得死,让他活就能活,左右也逃不脱咱们的掌控。”
“可他若是落在了贾瓒手里,威逼利诱也好,刑讯逼供也罢,若是写出对咱们不利的判词,咱们可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陆明忠沉思一番,缓缓摇头:“纵然他的供词对我等不利,却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更多实证,无伤大雅。”
接着他又嗤笑一声,很是自信道:“难道贾瓒真的会只凭一份不知真假的供词,便要拿下你我二人不成?他敢吗?”
武正轩回想了一番贾瓒过去的生平,默默的回了一句:“还……真说不准……”
陆明忠:“……”
打脸来的太快……
似乎是察觉自己有些不太给陆明忠面子了,武正轩连忙解释道:“陆公公,下官也不是壮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实则是这个贾瓒,行事作风完全不考虑后果,活脱脱的一个愣头青。”
“你说的这个,咱家自然明白”,陆明忠缓缓摇头,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武正轩:“你先瞧瞧这个。”
武正轩不明所以的接了过来,拿出信观瞧,顿时面露狂喜之色。
“这是今日一早,庞阁老送来的”,陆明忠笑道。
“辽东战事不利,王子腾不仅未能收复故土,反而损兵折将,已然退守至蓟州,依托防线在苦苦抵御着东胡军。”
“庞阁老来信之时,朝野上下已经在讨论召回贾瓒了,也唯有他,才能让朝廷安心一些。”
“眼下,估计召回贾瓒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陆明忠神色轻松的端起茶碗,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才道:“你我二人身居高位,便是贾瓒以崔文滨证词拿下了咱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宣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