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到自己的乳名,恍如隔世,积素喉头哽了哽,“师……”
一声“师兄”,他终究不敢再喊出口,最后只改口,“尊上。”
靳言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昨晚,在那小菜园,你演的那一出戏,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了壮壮,是吗?”
被一语挑破心思,积素心头一紧,呼吸都凝滞。
他以为……自己这些压在心底的心思,根本没人能看透,可没想到,掌门竟然……
但是转念一想,积素又自嘲地笑了——
是啊,他早该猜到的。
他在掌门眼皮子底下,假扮作楚壮壮朝思夜想的那位“仙子”的模样,甚至出言挑逗,如此出格的事,掌门看在眼里,为何却不出手阻止?
因为掌门从一开始就笃信,积素不会,也不敢对楚壮壮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凡积素当时真的对楚壮壮做了什么,掌门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才来他洞府发难,恐怕昨天晚上,当场就一道剑光打下来,劈得积素原形毕露了。
掌门不曾出手,因为掌门很清楚,积素会那样出现在楚壮壮面前,一则,积素就是这样娇纵又爱挑事的性子,二则,更重要的一层,是积素在试探。
当然,他试探的,不是楚壮壮,也不是靳掌门。他想要试探的,是始终默默站在园门外旁观的那一袭红衫。
他失败了。
他想要那一袭红衫给他的回应,对方一丝一毫,也没有给他。
直到他独自在此喝了这许久的闷酒,对方都不曾出现……
这些心思,原本混着那些酒水,一起被积素灌进肚子里去了,如今被掌门提起来,满腹的委屈,便再也压不住了。
他顷刻间红了眼眶,像小时候,尚未拜他爹为师时那样,轻声喊:“阿言哥哥……”
靳言轻叹,收起手中剑,在积素身边坐下来。
对于这个小师弟,靳言心中是有愧的。
师娘临走前,曾托付靳言照料好他,可那时靳言和师父赌气,离开了宗门。
后来师父舍命救下靳言,身消道陨前,再次恳请他照顾小素,然而靳言根本不懂得如何照料,只一味地纵容娇惯对方,对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这才将对方养成了如今这样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