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一回屋就什么都不管,只去写稿。孙朝阳脑壳都大了,没办法,只得帮忙收拾:“老陆,你可真讲究。”这陆遥,好好的陕北汉子,却过得如此精致,颇有小资产阶级情调嘛,这么多东西,大老远从陕西带来云南,也不嫌累?
正在写稿的陆遥忽然叹息:“小时候家里实在太穷,苦怕了,我一有钱就忍不住想买东西,想把生活搞好。不把手头的钱花光,我心里难受得要命。人生呐,不外吃住用三件事,有条件了就得给自己最好的。朝阳,我要写稿,别说话。”
孙朝阳笑了笑,再不打搅。陕北实在太穷,根本就不适合人类生存,老陆这是落下童年阴影了,一旦有钱,就报复性消费,这已经是一种病了。想想,就让人叹息。
还好这个年代没有花贝,不然,老陆再写多少稿子也不够还债的。
孙朝阳本打算迷瞪一会儿,然后到各寝室串串门,认识新朋友,结果被陆遥当成了免费劳动力。得,干活吧。
他先是在屋外抢了门卫大爷喂狗的那口已经摔得变形的搪瓷钵,洗干净了,放陆遥案头当烟灰缸。然后把老陆的毛巾都挂门口钉子上,把杯子整齐搁上窗台。
衣服也要一件件挂好,鞋子摆在床下。
继续拖地,擦桌子椅子。
外面的学员们的笑声阵阵传来,让孙朝阳听得不住摇头。
到傍晚吃饭的时候,陆遥已经写了几页稿子。他舒了一口气,把笔一扔:“朝阳,走,吃饭去,希望今天有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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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训班食堂位于大殿旁边的厢房,又窄又长,里面摆了十余张桌子,采光倒是很好。这期的学员有三十余人,加上中协的领导和老师,整四十个。大伙儿拿了饭票和菜票排队打饭,因为不少人都是认识的,这次见了面显得分外亲热,都在说说笑笑。
老童和夜永烈排在前面,正和几个朋友说话,陆遥拉着孙朝阳径直走了过去,卡在队伍中,跟他们聊起来。
别的作家和编辑们以为他要插队,正义感爆棚,乱糟糟喊“喂,那位同志,戴眼镜的高大汉子,别插队。”
“大鬓角的,老夜身边那个,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喂,那个小伙子,长得很好看那个四川人,好的不学你学人插队。年轻人,未来的道路还长,不要让别人对你有看法。”
孙朝阳顿时尴尬,低声道:“老陆,咱们这样不好吧?”
不料,陆遥却好奇地问:“谁说我们要插队?”
“那你?”孙朝阳不解。
却见,陆遥从兜里掏出菜票递给那个正在给老童打饭的伙食团厨师:“多少钱,我来我来。”
“老夜,你吃什么,我来我来。”
“这位是中国科技报的老刘,哈哈哈哈,我来我来。”
这陆遥,原来是跑过来买单啊。
转眼,他竟替五人出了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