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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回 念念回响（第2页）

此刻水落仙枯瘦的手指抚过自己剑柄缠着的鲛珠剑穗，那鲛珠是朝青天送她的生辰礼物，七颗明珠早已黯淡发黄，唯独那个“青“字还清晰如昨。

“碧海。……龙吟……“朝青天周身突然爆出青光，水落仙迎着罡风踏浪而起，裂霜剑划出的不再是当年清亮的雨刃，而是混着毕生功力的血雨——就像自己情郎宇岱咽气那夜，她独坐西岐皇陵饮下的那坛“醉生梦死”。

那酒鲜红透亮，让人着迷又疯狂，却无法阻止寒冷酸苦侵入肺腑，但那一次她是为自己而活……

那剑气凄厉刺骨，世间一切仿佛凝结，眨眼之间，剑锋已刺入赤鳞鬼心口黑莲时，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二十岁的朝青天跪在暴雨中叩别师门，怀里孕妇心口插着执法长老的追魂钉；四十岁的朝青天在青莲教地牢撕下臂鳞，只为给高烧的飞雁做退热药；六十岁的朝青天把自己钉在千夜湖封印柱上，用最后清明之时，对女儿说“找到云无尽，杀了我”。

水落仙突然松剑，任裂霜剑卡在龙骨纹中央，语气也柔和了一些：“师兄，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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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无尽突然双手结印，施展出自己的秘术“溯光诀”。

漫天血雨倒卷回云层，龙鳞褪色的瞬间，剑气如飞瀑倾泻而下，水落仙吐了口寒气，用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贴上朝青天面颊，给予最后一击。

“铮！”一声巨响，剑气回穿朝青天的身体每一处，那一瞬间，她看见朝青天残破的元神在笑，如同当年递来青梅果的少年。

最后这些成为一缕青烟。

空中仍有一句回响：“……多谢师妹……”

水落仙不知是不是自己幻听，抬头一瞧，四处无人，只有眼眶的泪痕。

“爹！”朝飞雁望着渐渐散去的青烟，大哭不止，悲痛万分。

封印完成时，朝飞雁看见云无尽左袖空荡荡飘着——原来那招逆转时空的溯光诀，要用的不是内力，而是剑者握剑的手。

水落仙望着消散的元神里飘出点点荧光，轻轻落在她雪发间。

然而，此时的呼啸山庄两幅景象，庄口一片火海，与赤鳞鬼厮杀不断。而庄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夜不思与盛隐的婚礼正在筹备。

青璇被绑在大厅一旁，夜不思担心桃酥酥捣乱，也将她绑在一起。

宇羿、宇清髓、宇波棠、宇波兰、碧苍穹、舞寒烟等人坐在正中央，其余城中百姓和族长分散坐在周围酒桌。

行愿与慧远、浮屠为了不让人发觉，坐在最偏的角落。

青璇目光平静，却难掩心中的苦涩。

桃酥酥站在她身旁，低声道：“师叔，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青璇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无……无念，不要冲动。现在你们最重要的是保护百姓。”

青璇悄悄地晃了下手腕，银手环掉落一把小锉刀。

后院房内，夜叉教徒匆匆进出，端着各种款式白色嫁衣和金银首饰。夜不思兴致勃勃梳妆打扮，挑着最中意的胭脂。

身后夜长歌直盯着铜镜里的母亲，似乎想说什么，夜不思有所察觉，开口问道：“说吧，有什么废话赶紧讲。”

“……母亲，放过盛叔叔吧。”夜长歌咬了咬牙，他知道这句话定会激怒母亲。

“啪”的一声，铜镜砸在夜长歌头上，一道鲜血缓缓从额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