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桃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泪痕顺着他的鼻尖一滴一滴往下淌。
只可惜折柳摘桃并不能共情。
摘桃只是问:“阮公子怎么还哭了?”
阮玉自己也在问:“我哭了吗?我不是在笑吗?”
折柳道:“看样子是醉得不轻。”
摘桃赞同:“自己是哭是笑都分不清,就别指望别人能分得清了。所以这酒可以喝痛快,但不能人事不清,不然醉态百出,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幸好我们不会笑话你,不然换做是别人就不一定了。”
两人把阮玉送到阮家,是阮家夫人和阮玉的小厮出来接的。
阮家夫人见状只得连连叹息:“我儿啊,何以弄成这副模样?”
折柳道:“阮公子在酒肆里喝多了,少将军让我们送他回来。”
阮夫人欲言又止,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叫上两个人来,把阮玉扶进去。
小厮不免问折柳摘桃:“怎么是你们把我家公子送回来?”
折柳道:“恰好碰见了。”
摘桃道:“下次你们还是得派个人跟着。”
小厮叹道:“公子谁都不让跟,有什么办法。”
折柳道:“他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小厮:“谁开心会去酒坊里喝成这样。”
摘桃问:“他怎么不开心了?是不是嫌我们少将军回来过年,又碍他的眼了?”
小厮苦闷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折柳摘桃:“我们确实一点都不知道。不过你说说,我们就知道了。”
小厮幽怨地看她俩一眼:“还不是你们少将军惹的祸。”
折柳道:“你不要乱说,少将军可不会这样惹他。”
摘桃亦道:“少将军从来只会哄他高兴。”
小厮道:“当初我家公子终于答应与你们少将军相处,结果京里却来一道圣旨把你们少将军娶走了。天知道,我家公子在答应以后,都已经开始筹备聘礼了,正要打算去向冯元帅提亲的。”
折柳、摘桃:“……”
两人齐声问:“还有这事吗?”
小厮道:“怎么没有。所有聘礼都是我家公子亲自准备的。他总说,少将军的心根本不在儿女情长上,可他等不了了,他无论如何得先去提亲,她若愿意嫁,往后一生他再慢慢引导她。”
折柳、摘桃:“……”
里头冯家夫人在唤:“元宝,还不快进来侍奉公子。”
小厮连忙答应一声,这才惊觉自己说多了,又道:“今晚这些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更别让少将军知道!不然公子要处置我的!”
说罢他关了门就转头进厅上了,留下折柳和摘桃在阮家门前面面相觑。
路上,摘桃不确定地问:“要把这事告诉给少将军吗?”
折柳道:“要。”
摘桃道:“可刚刚元宝不是说别让少将军知道吗?”
折柳道:“可我们又没有答应他。”
摘桃一想,顿时安下心来:“也是。从他们的角度不想让少将军知道也情有可原,可从我们的角度,我们是少将军的人,有情况当然第一时间向少将军禀报。”
于是两人回到家,先去冯婞跟前回话,将小厮元宝所言一字不落地禀给冯婞。
冯婞:“……”
冯婞道:“怎么回来一趟,发现大家各有各的想法,还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这属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她在西北儿郎们眼中不是万人嫌吗?
就今晚亭中那群儿郎,想往她跟前送,她已十分震惊,料想恐怕只剩下阮郎立场坚定,结果没想到连阮郎也失足了。
摘桃问:“那这件事少将军打算怎么办?”
冯婞:“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我当然是当做不知道的好,还是要给彼此留点颜面。”
何况事已成定局,便是知道也不能改变什么。
同时沈奉在书房里,周正又打听到了些小道消息,一脸凝重地来向他禀道:“皇上,臣刚刚打听到,听说那阮玉聘礼都准备好了,原本是要向皇后提亲的!只不过被皇上的赐婚圣旨给先一步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