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先把菜晒上,早
饭素馅馒头三文,荤的花了四文,还买了俩馒头,这就九文钱,你给了我四十三文,野菜三十,只剩下四个铜板了。”
汤显灵算完账眉头一皱,不过没再说。
蒋芸:“你要是忙,先晒菜,馒头还有,我热一热晌午吃了就好。”
“行啊。”汤显灵一口答应,也没工夫在做饭,“暮食我来做。”到时候吃早点。
奉元城平头百姓一日三餐都吃,不过晌午这一顿一般都是凑合凑合,热点早上剩的饼馒头之类,多重视暮食那一顿。
因此东西两市酒楼到了下午时生意尤为好。
“那阿娘,午饭就交给你了,我去收拾菜。”
蒋芸得了任务倒是高兴,还松了口气,朝食还有一个菜馒头半个肉馒头两个馒头,小炉子生了点火将馒头烤了烤,想着丈夫若是醒来得吃点清淡的,又用现成野菜混着面粉熬了一小锅野菜糊糊。
今个天气实在是好,午间阳光很大。
汤显灵将铺子桌子搬到院子中,此时木头桌子很沉,他搬搬挪挪,声音可能大了些,吵醒了东屋汤父,汤父扯着脖子喊人、做什么呢。
“我搬桌子呢。”汤显灵先回话。
灶屋的蒋芸忙停下手里活先去东屋看汤父。
院子不大,汤显灵在院子忙活,能听见汤父喘着嗓子问蒋芸五哥儿又想做什么坏——
“能做什么,你不给我钱,我想着铺子里桌子用的木料还结实,收拾干净了,没准能卖一些钱。”汤显灵故意吓唬老头说。
他真不喜欢汤父。
现在人力不值钱,但是料值钱,就像是木料、铁锅、刀具等等,要是有人有件皮子棉袄,哪怕是兔皮,缺钱了,都能送到典当行典个几百文。
东屋汤父急了,“你个赔钱玩意,早知道就溺死你了,害的汤家没了底子现在还敢动我铺子主意咳咳咳。”
“你别气别气,五哥儿不是想卖桌凳——”
“你还敢说,你惯的他,你对不起汤家祖宗,我的四郎……”
汤父病重,气短,高嗓门喊一句就咳嗽而后声音弱起来。
汤显灵听着汤父又开始嚎四郎,心如止水,手下没停,将四张桌子挑着太阳最旺的地方拼起来,擦洗过,而后开始捡野菜,竟没什么杂草石子,想来狗娃家处理过了,这倒省事,桌子刚擦过没一会晾干,四十多斤的野菜薄薄铺开,就这般晒。
院墙隔壁租户声问:“汤老板可是不舒坦?”
“谢谢关心,我爹病倒心里郁气不散,撒撒气就好了,吵到你们了?”汤显灵站在院墙下回话。
隔壁:“没事没事,汤老板身子看着越发——诶诶也许就好了,五哥儿你也别急。”
汤显灵听隔壁声音透着几分打探,像是‘盼汤父早死’,汤父声在东屋即便大点声也不像健康人那么洪亮,要是想听清那就得凑近了,隔壁家站在墙外听了半天墙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