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死前话都说不清了,我只记得他反复提到我们一家三口在乡下过的日子,他最喜欢的一幕是母亲在炉灶旁做着晚饭,他推着我在院子里荡秋千。”
黄哥说起过去,也眼神也变得温柔了一点。
“对了,那座秋千他总说是亲手做的,其实是偷师邻居家的技术,而且秋千是铁做的,一荡起来就嘎吱嘎吱响,我不太乐意玩。”
洛南静静地听着,说:“真好,听起来你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童年么,自从母亲走后,我再没有回忆过那些日子了。”
黄世柏眼里的光闪了一下,说:“对了,以前老头子总爱跟我玩藏宝游戏。”
“藏宝游戏?”
“他会把给我的生日礼物提前埋在树下或藏在墙砖里,到了生日那天,塞给我一张藏宝图,让我循着图去把它挖出来。”
洛南扬起眉毛:“说不定真遗书也埋在同样的地方!”
“可能吧。”黄世柏兴致不高。
“听起来你父亲是个很有趣的人,怎么不见你提起过?”
“自我记事起,他就是一个被钱捆住身体的人,总是想着各种办法去赚钱,卖地也好、包办也好,开过小卖部,也做过模具产品,后来有了皇朝集团,更是整天和钱打交道,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说句难听的,我在洗浴中心门口见他的次数,都比在家里见他的次数多。”
洛南咋舌:“洗浴中心……不是什么好地方吧?”
“废话!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下了车长驱直入,眼睛全黏在人洗脚小妹的胸和屁股上,你相信他们是正经聊生意来的?”
洛南不说话了,这辈子他最怕的,就是变成一个市侩又油腻的中年人。
说话的当间,大巴车停了下来。
车上的乘客拉开窗帘,不解地往外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洛南也拉开窗帘,窗外一对蓝红双色的灯光映入眼中,使得他内心猛然一缩。
披着黄色雨衣的警察上车,向司机出示证件后,拧亮了手电筒,查看乘客的模样。
遇见可疑的目标,他当即要求对方示意证件。
“黄哥,警察查车了!是冲我们来的吗?”
黄世柏声音闷闷的:“不太清楚,先别动。”
警察检查前排乘客的同时,洛南悄悄地将手搭在窗沿上,不动声色地打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