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对这种热血的事情无感,当宣誓人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洛南说的是「爱谁谁」。
“不要抵触自己的内心和过往,真正成大事之人,首先就是学会面对自己。”
眼翳老者扮演着大家长的角色,劝导家属积极忏悔。
白袍家属们仿佛受到了指令,声音再度高涨,教室内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在周围人的感染下,越来越多的家属勇于陈述自己的错误。
不得不说,这样的环境是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当你加入他人的忏悔当中,会产生一种不再孤独的安全感,你大可以毫无保留地讲出自己的一切,因为大家都在这么做。
你的声音会被其他人淹没,没人会注意到你的秘密。
你的罪行会被其他人掩盖,到最后你也会觉得那些不值一提。
一个集体忏悔的环境,一个释放自己的机会,连洛南都难以抵御被它感染。
可问题是,洛南想了半天,发现自己压根没什么可忏悔的。
开玩笑,他可是有17座浮屠在身的男人,功德多得数不清,哪来的罪行?
即算如此,洛南仍是绞尽脑汁回忆自己犯过的错,把小时候拿炮仗丢茅坑的琐事都回忆了一遍。
正当洛南和自己较劲时,教室的门打开了。
两名督导员押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走进来,站到讲台面前。
有些家属也注意到了,但他们目光呆滞,沉浸在自己的赎罪之旅里。
洛南望向男人,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对方是昨天试图逃跑的那位。
不怪他记性不好,今天的男人和昨天变化太大,他是从右眉上的胎记才认出是他的。
男人被剃光了头发,留下参差不齐的发茬。
他的身上到处是长条状的血痕,不用想都知道是用戒尺打的。
此外,他的手臂和大腿内侧有许多紫红色的焦点,肿了很大一块,雪花状的血管突显在皮肤下方。
“这是电疗法留下的吗?”洛南想起了汪律师所说的话。
男人的伤势触目惊心,但他内心受伤更重一些。
他此时光着身体站在众人面前,屈辱和悔恨充斥着他的全身。
他想过自我毁灭,但督导员死死地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弹半分。
“有点像是古时候的游街示众。”洛南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