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西合上公文,“过来。”
嫌远听不见吗,陈荣怔愣住,疑惑不解但靠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钢笔。
听到先生说:“吸墨。”
陈荣连连点头,帮他吸好墨,恭敬递到他手里,每一步极具谨慎,照顾好先生。
他对陈荣的懂事与忠诚态度一直满意。
先生轻轻甩了下钢笔,重新刮纸书写:“跟我这么多年,想没想过离开?”
“跟您挺好。”陈荣摇头,“我不会离开。”
他低喃了一句:“黎影就不这样。”
陈荣抿了抿唇,打量先生此时的神色,暖色柔光灯色打下,无端映得先生英俊的脸孔多了一丝温和。
陈荣大胆开口:“他父亲并不乐意她留在四九城,要不要,不和他们反着来了?”
“怎么?”徐敬西抬眸,“去过几次黎家,向着他们了?”
陈荣摸了摸鼻尖:“今年的中秋去送贺礼,那位戴眼镜的校长这回开门挺快。”
他都懒得再理会对方:“去隔壁守着珩礼。”
“明白。”陈荣点头。
珩礼住在婴儿房,夜夜有两位阿姨轮番熬夜照顾,不能跟着睡,生怕珩礼夜里踢被子或者不安分,花了大价钱雇佣。
是把珩礼往精细了养,珩礼打骨子里最喜欢先生,一旦在老宅闻到先生身上的味儿立马黏着先生,跟回东山墅。
不给跟,会‘阿海、阿海’地哭鼻子。
老太太舍不得人,也得忍痛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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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八月十五,她的画廊工作室开展,这一次,她大大方方站在媒体镜头前。
画家路大概就是这样,画展,画画,研讨会。
画展在格林威治天文台。
被玻璃保护在正中央的画,是《西雅图日落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