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的敌人的女儿,除了威贼的独女,还能有谁呢?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才能让他如此失魂落魄,心碎神伤。
苏陌颜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沐青卿赶紧将贪婪的目光收回。
苏陌颜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主动和她解释:“昨天,她写了封信给我……说她很煎熬,在我和她父亲之间,左右为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相杀,大有轻生之意。”
沐青卿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像这种父亲与心上人是敌人的女子,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苏陌颜想起威晚琴的信中对他的称呼:“良人”。
她觉得,自己是她此生的良人吗……
“我心里隐隐有些怀疑,这是否是她为扰我心神,而作的计?”
沐青卿微微惊讶,随即想明白了关窍。
“她是不是这样的人,你应该明白。”
“我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了……”
沐青卿叹气。苏陌颜慢慢的嚼着嘴里的藕粥,嚼得很细,仿佛咀嚼着他和威晚琴以前的某些回忆。
“你说,我该如何回信?”
沐青卿不语,只是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哀戚而怜悯。
她看着苏陌颜已经放在桌上的木簪,心里大概也明白了,那是他和那个女子的定情信物罢。
那簪子分明是女子所用的,做工并不精细,若是买来的,也只能是街上摆摊的铺子里买的,可陌颜哥哥身份尊贵,断不会送这样简陋的礼物,那要么就是陌颜哥哥亲自做的。
莲性高洁,可见在他心里,那女子,品行高洁,不似俗人。
沐青卿看着那簪子,低声道:“陌颜哥哥,想说什么,就写什么吧。虽然你还没做出选择,但你心里一定还爱着她,她心里大概也还有你,不如先宽宽她的心。”
“可若是威贼奸计,可如何是好?”
若是威贼故意用她扰自己心智,或者借自己的信滋事,如何是好。
沐青卿想了想,道:“你只写字,不署名。这样,若威贼有心得你笔迹,也奈何你不得。”
苏陌颜想想,确实有道理,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笑意。
他走到书案前,沐青卿亦连忙走过去为他磨墨,看着他提笔半晌,未竟一字。
这边,威晚琴也苦苦的盼着苏陌颜的回信,痴痴的望着殿门口传信人的身影。
心里懊恼着,传出去的信上那些没写上的心言,写得不仔细的话,还有写得不合时宜的话。
两两相磨,心伤。
金碧辉煌的九间朝殿里,楚绯澜穿戴着华贵繁琐的帝服正襟危坐在帝座上,凛若冰霜,正色危言。